林意晚,真是好命啊。干工程利潤不小,可現在到未來幾十年,要工程款都是個大問題。但林意晚有她父親,聽說她大哥也已經是副局。就這樣的關係,她應該不至於要不到錢。
而且,還有李成林給她兜底。工人他來找,工程款他估計也已經準備好。不然不會這麼晚都沒回家。
這麼想著,她就忍不住的心裡難受。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能這麼大,她家的死男人,那真的跟死了差不多。她忙死忙活想掙錢,那個死人除了會扛著鋤頭種地,什麼都幫不上。回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李成林做飯手藝特別好,家務也在部隊養成了特別好的習慣。工作一天回家,經常都是家裡乾乾淨淨,鍋里有菜有飯。
習慣了那種生活,如今對著她家死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教會了他做簡單的飯菜,狗男人還經常不做。說是被人笑話。
「夏桃,你們昨兒是不是又吵架了?」
「是啊,隔著那麼遠我都聽到了。你不是說男人在於調教嘛,咋了這是,沒調教好。」
「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爛泥扶不上牆。」
幾個女人哈哈樂,「我就說本性難改,你還不信。這幾年了,你家那個還不是回家抽菸,等你做飯。」
「咱大隊男人都算上,我就見過支書在家做飯。而且,被人取笑了從來不在意。辦公的時候雷厲風行,一副大男人的樣子。回家了給媳婦洗衣做飯,又是另一幅模樣。」
「林意晚好福氣。哎,誰讓人家漂亮呢。城裡人,大學生,可不是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嘛。」
「跟人家比啥啊,咱都是些大老粗,可配不上支書那麼好的男人。聽說人家已經在城裡買了房,寫的還是媳婦的名字。」
夏桃雙手握的死緊,牙齒咬的咯咯響。她都打算好了的,好好調教她家那個男人。他是倆孩子的生父,是她男人。
「桃子,桃子、」正想著呢,狗男人過來找她。「這都過年了你到處瞎跑啥。我娘喊你過去做飯,丸子沒炸,餃子餡兒也沒剁,你這女人到處瞎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夏桃一下子火冒三丈。幾年了,六年了吧,她就不該對他抱著希望還生了二寶。當初多麼雄心壯志,覺得男人在於調教。如今卻是徹底死心,狗男人他就是茅坑裡的石頭。
「你們家沒我是不是都得餓死?」她猛然拔高了聲音,當著眾人面開始罵人。「你們家一個個胳膊都折了還是都死了?等我回去做飯,我沒嫁給你的時候你們家都吃屎喝尿呢是不是?」
她男人被她罵懵了,這女人簡直就是瘋婆子。這幾年成天沒事找事,就跟他過不去。不是逼著他洗衣裳,就是逼著他下廚房。他是男人,是男人,哪個男人這麼婆婆媽媽做家務的。
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土地歸了自家了,不說好好種地打糧食,一天天琢磨那些不著邊際的。都說她能幹,在他看來就是個不安分。還罵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他一點兒面子。
「夏桃你瘋了是不是。」男人本來在家裡挺蔫兒吧的,雖然不聽她的去洗衣做飯,但也不會跟她吵嚷。可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下子好面子的起了渾身的火氣。跟個炮仗一樣,被點燃了。
「你她娘的反了天了,臭娘們找死是不是,老子今兒就打死你。」
男人說著就動手,夏桃對他特別了解,早一步抓住了李家放在院牆邊上的鐵鍬。壓抑了幾年的怒火此時忽然爆發,夏桃一句話不說,抬手直接就干。
「啊、」男人下意識抬起胳膊格擋,伸手想抓住鐵鍬防衛,卻被夏桃靈活的躲開。她這些年幹活身體鍛鍊的非常好,力氣大的很。
「打啊,打,老娘今兒跟你干到底。弄不死我、老娘就弄死你。」夏桃追著男人打,真的是狂風暴雨般的發了狠。
「你娘虛歲才五十,不是七老八十了。一天天的給老娘擺她當婆婆的譜,老娘受夠了。去他娘的,老娘沒進門前你們一家子都是喝的西北風,還是院裡的黃土?一天天不是這疼就是那癢,你敢跟老娘動手,也是她攛掇的吧。
來啊,老娘今兒豁出去了。不就是我倆孩子沒媽或者沒爹嘛,大不了讓倆孩子爹媽一起沒。我看看我死了,你們家能不能好過。」
「瘋了,真的瘋了。」
男人儘管躲著,還是被夏桃給鏟了好幾下。自從進了臘月,他娘不是喊她大掃除就是喊她去拆洗被子、做吃的,總之,她進了臘月快累死了。
出去掙錢,男人在家什麼都不做,因為一個做飯,她費了多少力氣終於哄著威脅著,軟硬兼施的讓他開始做了。可只是旁人一句話,他娘一開口,她的力氣白費。他現在就是在家待著,也絕不會給她做一口飯菜。
他娘找茬,讓她一刻都不得閒,自己則不是腰疼就是腿疼。他不護著她,不為她辯解一句。她剛給他做了一身過年的新衣裳,他轉頭就喊她去給他娘做飯。
夏桃徹底繃不住了,這麼多年努力,她在這一刻終於死心,有些人心性已定,不是你用手段就可以改變的。
看著林意晚換了個人,情意綿綿知書達理,簡簡單單的話語就將李成林哄的千依百順。原本他就是個很好的男人,但性子其實很冷話也不多。可如今被林意晚調教的,溫和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