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理直氣壯道:「我累了,麻煩聞同學把這個和你同病相憐的小可憐送去診所吧。」
「什麼同病相憐……」聞嶼眉頭微皺,下秒迎上時窈揶揄的目光,最終垂下眼帘,獨自朝寵物診所的方向走去。
在時窈心裡,自己和這隻流浪狗怕是一樣的。
這一瞬,聞嶼只覺得自己剛剛的錯覺分外好笑。
夢裡的女孩愛笑且美好,時窈這種……不知羞恥的人怎麼可能是她?
至於剛剛那一瞬間的錯覺,不過是她演技好罷了。
就像前不久她在顧珩面前遊刃有餘地扮演宋蓁一樣。
*
宋祁越看完宋蓁的演出時,剛好九點二十。
宋蓁仍要去後台換衣服,宋祁越不喜人多,索性直接去校園門口的轎車裡等人。
轎車停在沒有路燈的黑暗角落,窗外偶爾有學生時不時三五成群地笑鬧走過,宋祁越卻忍不住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很奇怪。
北城大學的禮堂很大,能容納數千人,可當他走進去環視一圈的第一時間,他便確定了:時窈不在其中。
就像是海里的鯊魚總能嗅到方圓數公里外的血腥味一樣,他就是莫名的確認。
而事實也果真如此。
現在,在同樣的位子、同樣的后座,甚至連過往學生投來的讚嘆目光都一模一樣。
這樣的情形,令宋祁越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宋蓁沒有回國,他仍然停留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裡。
「宋先生,那是不是……」司機遲疑的聲音響起。
宋祁越揉著眉心的手放下,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而後瞳仁微微放大了些。
女孩穿著米色的大衣,安靜地站在冬季的夜色里,微卷的長髮被夜風輕輕吹過,幾縷不聽話的髮絲拂到瑩白的面頰上。
在安靜地等待著。
就像過去幾個月,她曾等待的那樣。
唯一的不同,眼前的女孩,是她原原本本的樣子。
宋祁越遲疑片刻,打開車門,走下車去。
聽見動靜的女孩也朝這邊看了過來,而後唇角綻放出一抹粲然的笑,語氣抱怨卻難掩笑意:「怎麼這麼慢?」
宋祁越的喉嚨莫名一緊,正要邁開腳步。
斜後方的路燈下,一道頎長的身影身披燈光朝女孩走了過去。
女孩也笑著走向他,二人在距離極近的地方停下腳步,少年說了什麼,女孩點點頭,湊到少年的身邊,輕輕地耳語著,隨後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沉默片刻,最終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宋祁越的腳步停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