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窈不解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哥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是一直這樣的打扮……」
「我在問你,時窈。」宋祁越突然粗暴地打斷了她。
時窈睫毛輕顫了下,幾秒鐘後垂下眼帘:「祁越哥難道不是因為看見姐姐依舊喜歡聞嶼,失落之餘想要一個對你順從的姐姐陪著你嗎?」
宋祁越的目光陡然晦暗。
這一秒,他突然發現,時窈的這番話,將原本勝券在握的他,架在了一個困境之上。
他從來都占據著掌控者的位子,自負地覺得,時窈絕不可能違背他。
可她太過乖順的行徑,卻令他苦心設計的一切變得徒勞,就好像……用力砸出的一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無力且空洞。
他想要的是什麼?
以上位者的角度,他想要的當然是虛假的宋蓁。
因為,一旦他對真實的時窈產生一絲一毫的占有欲,那這場遊戲,自己也成為可笑的淪陷者。
可是,宋祁越在短暫的幾秒鐘內,很荒謬地想起,有一晚他看見的和顧珩嬉笑打鬧的她,堅定牽著聞嶼的手笑得嬌媚動人的她。
真實的她。
「哥哥?」時窈疑惑地湊到他面前,再次變成了宋蓁的模樣,「我們去哪兒?」
宋祁越望著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樣,許久漸漸恢復如常,溫和地笑開:「之前你不是說想去看煙花?」
邊說著,他的目光邊灼灼定在時窈的臉上,試圖看出一分一毫的異樣。
——想去看煙花的人,是宋蓁。
可是,什麼都沒有。
甚至……以往她雖然扮演宋蓁,卻會因為他真的將她當成宋蓁而黯然的眼眸,這一次都無波無瀾。
仿佛……放開了什麼。
她只是歡呼一聲,繼而想到什麼,遲疑地問道:「今晚遊樂場是不是沒有煙花?」
「現在有了。」宋祁越沉聲道。
懂了,鈔能力。
時窈如常攬著他的手臂:「謝謝哥哥。」
宋祁越看著眼前的女孩,神情始終平淡,唯有那雙眼漆黑晦暗,看不清絲毫情緒。
「嗯。」他低應一聲。
真沉得住氣。
時窈看了眼身側的男人,那希望他能一直這麼沉住氣。
這一天,時窈始終像是真正的宋蓁一樣,乖巧地陪伴在宋祁越的身邊,與他一同在視角最好的觀景台上欣賞著煙花,偶爾興奮地拉著他要他拍為二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