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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顧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酸澀,道:「好了,此去宮門不過半刻,若再這般失儀,可是要在御前失了規矩。」

含煙聞言,忙用帕子拭去眼角淚痕,低聲應道:「小姐教訓得是。」

二人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卻忽然聽見馬車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不緊不慢,似有意無意地跟了許久。

隱隱傳來男子的呼聲,夾雜著馬蹄聲的節奏,聽來頗為突兀:「妹妹,你且再等等。」

含煙掀起車簾一角,探頭看了看,回身低聲道:「小姐,是世子。」

她神情間隱隱帶著幾分擔憂,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勸道:「小姐,可要馬車停一停,再與世子說幾句話?」

那個所謂的「官配」,沈侯府那位世子爺沈鈺?

在那精心編織的劇本里,他生怕自己沾染半點不忠不義之名,擔心別人猜測顧矜不應詔入選是因與他有私情,便早早地披上獵裝、掛弓負箭,像逃命般出了京城。美其名曰「避嫌」,實則不過是明哲保身的懦夫之舉。

那時的顧矜,還不知後來會如何淒涼。

待到她捧著那道軍恩令跌跌撞撞出宮,風雨中像條喪家之犬般叩響侯府大門時,她那位口口聲聲「一生一世」的未婚夫在哪?

他啊——正與那位天潢貴胄的郡主卿卿我我,燈影下舉案齊眉,恩愛得堪比連理枝。

至於門外那個渾身血淚的舊人?

他連一眼都不屑施捨,只隔著雕花門窗,讓人傳出話來:

「顧家已是昨日黃花,舊人何必苦苦糾纏?」

舊人?

呵,那些年少時互訴衷腸的山盟海誓,那些暗香浮動下的含情脈脈,竟連一個名字都不配留下,只餘下這冷冰冰的「舊人」二字。

只是,顧矜對他竟半分恨意也無。

不過都是被命運之筆劃定了結局的NPC,要怪也該怪那編劇太過無情,沈鈺不過是像提線木偶般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使命。

不過,顧矜雖無情,但沈鈺卻還有用。

她微微側首,眼神示意,馬車緩緩停下。

沈鈺騎馬走近,只見車簾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緩緩掀起半角,露出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那眼尾帶紅,似是啼過,那一眼幽怨深情,如一支離弦之箭,幾乎要擊穿他的理智。

恍惚間,記憶決堤般湧來。

初見時,顧矜不過是個垂髫少女,在花叢中追蝶的天真模樣還歷歷在目。

這些年,他對這門親事,不過是因著「門當戶對」四字勉強應下,再加上顧矜性子溫婉,不爭不搶,是做閨中內助的上佳人選。

虛情客套是有,真心實意卻少得可憐。

只是今日這一眼,竟如雷霆炸裂。

她何時出落得如此嬌美動人?那眸中流轉的水光,那唇間若隱若現的哀愁,那欲言又止的羞怯哀婉之態,哪是那些矯揉造作的伶官可比?

想到這原本可以擁入懷中的美人,從今之後將成為皇家婦,再無可能與己相守,沈鈺竟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惜——那是失而復得又即將永失的悔恨,是求而不得的錐心刺骨。

他不知道,他此刻心頭翻湧的「深情」,在顧矜眼中,不過是遊戲劇情中的又一段可笑插曲,一場被預設好的鬧劇罷了。

沈鈺正欲打馬上前,臉上醞釀著幾分難得的真摯,卻見那帘子倏忽落下,像是斬斷過往一切糾葛。

那聲音輕微,卻如同千斤巨石,砸在他那驟然空落的胸口。

馬車旁邊跳下一個圓臉小丫頭,眉眼間帶著幾分倔強——正是那個時常陪伴顧矜的含煙。

含煙走到近前,手腕一翻,一個繡工精細的荷包扔進他懷中。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沈鈺不由自主地念出荷包上那行清雋的刺繡詩句,一縷若有若無的梨花香氣縈繞鼻尖。

「我家小姐說了,連累世子多年清名,她對不住你。」含煙的聲音冷硬如鐵,「以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小姐祝你,早得佳配!」

這最後四字咬得極重,像是在譏諷他已經覬覦的那門高攀。

沈鈺聽罷,臉上血色驟然退去,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與惋惜如潮水般湧來。

還未等他組織好語言,含煙已斜睨他一眼,那眼神鋒利如刀,仿佛要將他的虛偽與怯懦一併剖開。

她憤憤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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