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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和絕望在胸腔內交織,像一團燃燒的岩漿,隨時可能爆發。

就在這時,檀香珠在她掌心突然停頓,那溫潤的觸感如同一滴冷水滴入沸騰的油鍋,瞬間將她拉回當下的處境。

木質的香氣悄然瀰漫,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她低頭凝視著這位帝王賜予的禮物,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這虛擬的世界或許是她的牢籠,但也可能是她唯一的生存之地。

她深吸一口氣,讓理智重新占領高地。

無論是遊戲還是現實,她都必須活下去,且活得更好。

遊戲的核心數值系統如鐵桶般密不透風——好感度和充值系統被層層加密,她連查看都困難,更別提修改。

公司最在意的永遠是收益,這些直接關係到金錢的數值,成了最難攻破的堡壘。

然而,幾周的觀察與試探後,她發現了細微的縫隙。

為了增加遊戲的不確定性和可玩性,開發者在隨機事件和劇情分支上留下了彈性。

那些所謂的「偶然相遇」、「突發情況」,甚至一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環境變量,都可能成為她撬動命運的支點。

「既然困在這裡,那我就把這遊戲玩到底。」

她不是沒有資本——對遊戲劇情的熟悉,對系統規則的了解,這些都是她的武器。

只要足夠謹慎,避開那些核心禁區,她仍有翻盤的可能。

她抬頭望向窗外,發現日頭已然西斜,暮色悄然爬上了天際。

宮牆外隱約傳來的人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手中的檀香珠已被體溫焐熱,仿佛也有了生命力。

「今日的選秀,想來已經結束了吧。」

她輕聲自語,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今日她這般「破格入選」,必然會在後宮掀起波瀾。那些暗藏的敵意與算計,恐怕很快就會顯露端倪。

正思忖間,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陣淡雅的香氣飄了進來。

卻見一女子容色清麗,眉眼帶笑,款款進來,正是白芷。

「給令小主請安。」

「姐姐快請起。」顧矜連忙上前攙扶,拉著她在梨木圓桌旁坐下,「說好了不生分,怎麼竟給我行起禮來?」

白芷搖頭淺笑:「此一時彼一時,不給咱們的常在小主請安,怕一不小心被小主發落了呢。」

顧矜聽得白芷語氣中調侃,二人相視而笑。

白芷開口道:「不說別的,我倒是擔心妹妹。這後宮水深,今日你怎麼如此大膽出頭,雖得了聖上青眼,到底也得罪了公主。」

她握住顧矜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妹妹從前在將軍府自在慣了,如今可不比......」

「姐姐莫要擔心。」

顧矜反手輕輕拍了拍白芷的手背:「我不是意氣用事,今日之舉,本就存了幾分心機,既是無奈,也是為了能在聖上面前得眼,倒是姐姐,歷來是最純善的,才真正叫我放心不下。」

白芷眼圈微紅:「父親獲罪,我養在叔父府中,雖從未有人為難,但到底寄人籬下,唯有妹妹是我知心人。入宮前公主已到府中多番挑釁,今日若非你相護,恐怕這陣仗,便是沖我來的......」

顧矜心中稍安。

白芷作為系統設定的天命白月光,純善無邪是她的核心屬性。

在這步步驚心的後宮,這樣一個沒有心機的NPC,反倒成了最可靠的盟友。

「姐姐別說什麼護不護的,」顧矜輕輕拍了拍白芷的手,語氣溫和卻堅定,「你我自幼相識,自當守望相助。」

顧矜頓了頓,輕嘆一聲:「姐姐是自己人,我這番話才對姐姐說,聖上對我,不過是為了制衡太后勢力的權宜之計。」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聖上不會讓姐姐集寵集怨,若有什麼,姐姐萬望先保全自己。」

白芷聽著顧矜的肺腑之言,心中感動,記憶中顧矜雖出身將門,但自小嬌怯體弱,不知這幾年經歷了什麼,竟成了今日這般頗有主意的樣子。

想到此處,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妹妹說的什麼話,我們自然是該一體同心。」

二人正說話間,門外忽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矜朝白芷比了個噓聲,凝神聽了片刻,腦海中打開後台看了看,心中已有分寸。

片刻後,一個年幼的小宮女端著描金雕花的食盒走了進來,恭敬行禮:「給令常在請安。這是御膳房特意送來的糖餅,說小主受封,居於此處受了委屈,望常在好生歇息。」

「御膳房?」顧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食盒,平淡問道。

那宮女明顯一怔,隨即慌忙答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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