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隨性與寵溺並存的態度,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正想著,含煙已推門而入。她雖在外間換了外衫,但內室的迴廊隔得不嚴,仍帶進了些許寒意。
冷風一拂,承稷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顫,小臉皺成了一團。
青槿忙不迭地上前,正要將承稷抱起鬨一哄,卻見顧矜只是懶懶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承稷面前:「不許哭。」
承稷小嘴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哭出聲來,但看著顧矜那雙含著幾分戲謔的杏眼,他咕嚕嚕轉了轉眼珠,竟然破涕為笑,小手一把抓住了顧矜的手指,似乎在討好般地回應。
青槿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咋舌:這小殿下當真是通了靈不成?
她在顧矜之前也是侍奉太妃的老人,自問見過不少主子與孩子的相處,可這般奇妙的默契,卻是頭一回見。
顧矜看著承稷笑了,眉目間也染上幾分柔和,心底卻隱隱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觸——
承稷自出生以來,她便試圖查看他的後台數據,想要了解這個小人的狀態值,可奇怪的是,她發現那裡竟然只有一個入口——一個原始碼屎山的入口,複雜得如同迷宮。
而其他角色應有的狀態數值條,卻是一個也沒有。
可即便如此,顧矜仍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與自己仿佛有某種心靈相通的聯繫。他的情緒,她竟能毫不費力地感知,而她的一舉一動,也能輕易牽動他的反應。
倒不知所謂的母子連心,是否就是這樣的感受?
含煙幾步上前,在顧矜身邊傳話:「娘娘,寧嬪娘娘已奉了今日的宮務在外間等候,要不奴婢先把小殿下抱去西暖閣?」
顧矜慵倚湘妃榻,輕輕點頭,含煙杏眸流轉間已明主意,頰邊梨渦淺淺綻開,蔥指輕叩翡翠屏風三響。
乳娘立時會意,將裹著杏黃襁褓的承稷攏入懷中;那邊廂含煙已半蹲下身,將和嘉腕間鬆脫的珊瑚珠串細細繫緊,這才執起公主小手,和顧矜行禮後一起下去了。
青槿正執銀剪修剪著案頭紅梅,見狀忙擱下纏枝剪,輕聲囑咐廊下侍女:「將銅盆里銀絲炭添些,仔細火星子。」
她抬手為顧矜理了理珍珠領扣,這才朝外朗聲道:「請寧嬪娘娘進來說話。」
門帘被掀起,外頭的寒風隨之捲入一絲,卻很快被屋內濃郁的暖意吞沒。
白芷剛一踏入,便覺得臉頰微微發燙,好似被這撲面的暖意激紅。
她站定,低頭斂目,聲音恭敬卻帶著幾分疏離:「給令妃娘娘請安。
顧矜的手指微微蜷起,目光落在白芷低垂的眉眼間,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許複雜的情緒。
她記得從前,白芷總愛往承乾宮跑,不論是自己風光無限時,還是最失意、避著人獨自舔舐傷口的日子,她都始終陪在身邊。那時候,她的的心理雖冷清,但因為有白芷,總不至於讓她覺得徹底孤單。
可如今,自從她生產後,或者說更早一些,白芷便像是變了個人。
她不再主動靠近,眼神中少了從前的親昵,多了一層看不透的疏離。
「快起來吧,」顧矜語氣溫和,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我說過,我們姐妹之間無需如此多禮。」
白芷依言起身,動作規矩得一絲不苟,頭依舊低垂,仿佛不願與顧矜對視。
顧矜看著她,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煩悶。或許是近來與承稷和和嘉待得久了,心也變得軟了幾分,總想著多些寬和與溫情。
她努力壓下那股情緒,扯出一個笑容,試圖緩和這份僵持。
「吃個果子吧,最能開胃。」
她伸手拿起床頭案上一枚紅潤的果子,笑著朝白芷拋去。
這拋接之舉,是她們少時常有的親密舉動。
白芷沒有伸手去接。
那枚果子砸在她的肩上,發出輕微的悶響,隨即滾落到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一旁。
雪球球見狀,幾步躥過來,叼起果子,自顧自地跑到後面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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