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包帶。
他屏住呼吸,繼續聽著。
「遊戲造成認知分離的事情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無非是我們業務做得大,才招人眼紅。」
徐拓嗤笑一聲,語氣輕描淡寫,仿佛那些被逼瘋的玩家只是統計表上的一串數字。
「我已經讓技術團隊努力去做現實和虛擬的隔離了,可是總得要有錢吧!我和你保證,這次的投資款,我一定會用至少30%的比例去做安全內控審查。」
他的語氣里滿是敷衍,像是在安撫一隻不聽話的家貓。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黃律師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些,帶著一絲隱忍的憤怒,「你別說那些玩家每天頂多上線四五個小時都能被逼瘋,你自己測試組的員工,每天十二個小時在線上掛著,真的不怕出事?」
徐拓的回應低沉得幾乎聽不清。
林銳屏住呼吸,更加貼近會議室的門,試圖捕捉每一個字眼。
忽然,一聲沉悶的響動傳來,像是什麼東西重重摔在桌上。
他隱約聽到徐拓的聲音夾雜在模糊的背景里:「放你做公司的獨董……這次融資額按比例給你……八百萬……」
隨後,是黃律師低低的一聲嘆息,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
林銳的腦海一片空白,會議室里那些含糊不清的對話像一把錘子,重重砸在他的理智上。
他沒有聽清徐總最後的回答,但那笑聲里包含的冷漠和算計卻比任何語言都更刺耳。
他的腦海里瞬間翻湧起無數畫面:
李昊離職前拍著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注意身體」;
入職協議里那份他沒有細看的虛擬適應症責任承擔書;
還有那個他只在八卦中聽到的名字——顧令聞,一個據說因加班而腦死亡的角色策劃。
……
一夜過去,五明堂寂靜無聲,唯有鳥鳴清脆,劃破晨間的微涼。
顧矜醒來,青槿輕手輕腳地扶她起身,旁邊銜珠乖巧地站著,眼神溫順,與昨日那陰沉冷厲的模樣截然不同。
看來靈動娛樂的人昨夜並未再上線。
顧矜並不擔憂,若這遊戲真的做到無懈可擊,那它的代碼就不該被稱作「屎山」。
她已經摸清了那「屎山」的門路,若靈動娛樂不願與她合作,她自有應對之策。
至於那位程式設計師,若真想背刺自己,此刻也輪不到鳥鳴來將她叫醒。
她掃了一眼室內,眉頭微微一蹙:「有人來過?」
昨夜她吩咐點了薄荷腦,一夜過去,應當還留有些許余香,然而此刻博山爐內竟連香灰都不見蹤影。
青槿低聲回道:「回娘娘,陛下今晨來過。」
她頓了頓,又帶著幾分猶豫補充道:「說是……高禖春祭上要用的桑木弓存放在五明堂,過來取。」
見顧矜神色未變,青槿連忙接著說道:「陛下還來看了娘娘,說薄荷腦擾人清夢,叫娘娘多睡會兒,就吩咐奴婢熄了。」
顧矜唇角微微一揚,笑意淡淡,心想,怕不是蕭臨川擔心我,而是白芷素來不喜薄荷味。蕭臨川怕是擔心沾染了薄荷氣息,惹心上人不悅吧。
顧矜語氣平淡:「高禖春祭,天子率后妃祈求天命延續和子嗣昌盛,陛下……帶了誰去?」
青槿遲疑片刻,低聲道:「奴婢不知。不過,後宮除了娘娘您,也就寧嬪娘娘的位份能隨侍在側。」
顧矜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的樹影上,似乎並不在意:「青槿,你不必這樣避著我。」
青槿抬頭,神情複雜,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最終還是低聲說道:「娘娘,恕奴婢多嘴。奴婢隨侍陛下已有十年,知道陛下對娘娘是不同的。」
顧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青槿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陛下自小生母早逝,寄人籬下,先皇不苟言笑,陛下從未有一日是真正暢快的。可自從娘娘入宮,奴婢才覺得陛下有了幾分人氣兒。只有在娘娘面前,奴婢才覺得陛下是真的過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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