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來,從原先的只是爛腳趾,到現在的已經爛到了腳背中間。
他口口聲聲說是他自己上山采的那些藥有用,不然整條腿都早已爛
完了。此話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不過,他的藥確實很便宜,也治好過一些人,當然了,沒治好的更多。
久而久之,去往爛腳那裡拿藥的,要麼是家中摳搜捨不得錢財,要麼就是城裡的大夫治不了,回來死馬當做活馬醫,好歹有藥喝著,不算是放棄了自己。
溫雲起直言:「我覺得不行。要麼你拿點錢,我自己去城裡找大夫。」
「爹!」何氏一臉不滿,「你這麼大年紀了,一個人跑去城裡,不說我們放不放心。城裡的大夫可不是那麼好見的,診脈就要收錢……銀子哪兒是那麼好賺的?」
溫雲起頷首:「你不給我治,是吧?」
何氏當然不承認這話了,不給父親治病,那是不孝,她才不要被人恥笑說不孝順。
「你先去周爛腳那裡看,回頭我去付帳。您這幾年幫我們餵豬辛苦,我都看著眼裡,不管多少藥錢,我都一人付了,絕不找弟弟們平攤。」
溫雲起呵呵:「你還挺大度。」他忽然就發了脾氣,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踹翻。
何氏嚇一跳,面色驚疑不定。
高火生做了許多年的當家人,自然有幾分威勢,只是分家之後,寄人籬下的人變成了他,他哪怕受了委屈,也不願意為了這點小事鬧得一家子不和。所以,何氏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公公發脾氣了。
「那……我也沒說不給你治啊,你發什麼火?」何氏嘀咕,「果然,人年紀大了脾氣就怪,再這麼下去,誰受得了你?」
「受不了就滾。」溫雲起伸手一指大門,「帶著你的男人和兒女全都給老子滾出去。」
何氏愕然。
她做夢也沒想到公公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爹,我……」
「不用解釋,滾出去!」溫雲起怒火衝天,嗓門兒也大,「我辛辛苦苦幾十年才建了這個宅子,這是我的地方,輪得到你來嫌棄我?」
何氏被嚇著了。
「爹,您別生氣,我這就去給您盛粥。」
老頭子這一番變化實在太突然,何氏有些接受無能,還是先躲為上。
粥盛到面前,滿滿的一碗,比起往日高火生喝的米湯,今日這碗藥濃稠得多。溫雲起卻還不滿意,拍了拍剛剛才被何氏扶起來的桌子,質問:「菜呢?」
中午那頓飯就是墊巴一下而已,早上的這頓飯要管一天,必須要有飯有菜,吃飽了才算是一頓。
何氏感覺自己應付不來,悄悄叫了大女兒過來,低聲道:「去找你爹,讓他回來一趟。」
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老頭子只是發脾氣而已。為了這點事耽誤男人的正經活計,不划算。
「還是別去了。」
溫雲起喝著粥,吃著面前新炒出來的菜,心裡想著要怎麼把這一家子趕出去。
當年抱養孩子的事情不是秘密,不過,將心比心,誰都怕抱來的孩子養不熟,夫妻倆當年決定留下高木頭後,還特意買了禮物送給左鄰右舍,請求他們幫忙保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後來也有人在說。但高火生夫妻倆與人為善,沒人壞到刻意告知兄弟幾人他們真正的身世。
也就是說,這麼多年了,沒有人在外大喇喇將兄妹三人不是高火生親生這件事說出來。
既然沒人提,那兄弟三人就是高火生的親生兒女!
再者說,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女,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將親生兒女趕出門,一個弄不好,那就是老頭子脾氣古怪,連親兒孫都容不下……這會被所有人嫌棄孤立。
何氏想要試探一下公公是不是真的改了脾氣,於是又大著膽子湊上前:「爹 ,你的腰受傷了,這豬怎麼辦?」
「人都要不行了,還管畜生呢。」溫雲起沒好氣,「如果你們不能喂,那就餓死算了。」
反正高火生養了幾年的豬,養豬是他的事,賣豬的事和他無關。辛辛苦苦幾年,一文錢都沒見著。
那些豬死不死活不活的,溫雲起才不會管呢。
何氏半真半假笑道:「您辛辛苦苦養的,餓死了你不心疼?」
溫雲起擺擺手:「不心疼,誰心疼誰就去餵。我這腰至少要養半個月以上,你趕緊去割吧,聽動靜,那些豬餓得都要從圈裡跳出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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