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富裕?」姚娉婷一臉不高興,「回不去沈家,咱們就指著那點東西過日子了。」
說到這裡,姚娉婷心頭格外煩躁,原以為這門婚事能穩穩壓姚紅梅一頭,結果呢,林家遠不如許家富裕,更別提許中瑞是許家的少東家,而林繼宗……被抱養出去十多年,跟親爹娘一點都不親近,在林家就是個外人,夫妻倆搬回來這些天了,一點都融入不進去。
比如旁人正在說笑,夫妻倆一出現,屋中頓時一靜。那種格格不入,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林繼宗咬牙:「我們一定能回去!」
姚娉婷不愛聽這種話:「事實就擺在面前,別哄我了。只要有沈文思夫妻倆在,我們就永遠回不去沈家。」
「他們也可以不在。」林繼宗眼神兇狠。
姚娉婷一愣,要說她沒想過這種可能,那絕對是假話。但……她不太敢動手。
或者說,她不太想親自動手。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幹了不好的事情,就要承擔被發現的風險,萬一真沒能瞞住,還得承擔其後果。
「你不要亂說話,我害怕。」
林繼宗捏了一下她的臉:「放心吧。不都說天妒英才嗎?城裡的人都夸柳正陽會做生意,說他前無古人……太厲害的人遭天妒,早早去了,本也是正常的。」
姚娉婷不說話了。
「我還是回娘家住幾天吧,不想跟那些眼皮子淺的人吵架,你忙你的,忙完了再來接我。」
林繼宗心裡有點後悔把話說得太直白,妻子多半是被他嚇著了。
不過,不管說沒說,他都一定要這麼做。
*
姚紅梅回家以後就再沒有出門,不過,私底下卻並未閒著,翌日送走了許中瑞,她立刻叫來了身邊的丫鬟。
姚家不算特別富,但是知道大戶人家那些陰私,比如,任何一位主子都得有趁手的人使喚。姚東家不光給安排了人貼身伺候,還在許家院子外面安排了心腹常年守著。
姚紅梅要讓
人查杏花巷子,因為許中瑞藏人不算太隱蔽,兩個時辰後,她就得到了消息。
那女人叫紅顏,出身花樓,兩年前還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花魁,只不過花樓中新人換舊人,如今過氣了。
得到這個消息,姚紅梅差點沒氣死,因為她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兩年多前,正值姚許兩家相看,那會兒父親還特意派人打聽了一下許中瑞,得知他會做生意,很多家中長輩器重。就是那段時間有點荒唐,總是往一個叫軟玉樓的花樓跑,據說為了裡面的花魁,還跟人競價來著。
當時還是許東家保證了不會再讓兒子荒唐下去,所以兩家才讓年輕人見了面。
難道紅顏就是兩年前軟玉樓的那個花魁?
實話說,姚紅梅不怕男人身邊有新人,但她害怕花樓女子,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很有一些特別的手段,那是良家女子沒學過的東西。
尤其紅顏還是曾經的花魁……能夠做到花魁的,還是花樓女子中的佼佼者。容貌才華絕對不差。
想到此,姚紅梅心裡開始慌了。
她是庶女,嫡母又不是個大度的,她沒有去過學堂,也沒有讀過書。琴棋書畫是樣樣不通,管家理事也不會……嫁人了以後,婆婆倒是有派人教她管家,但派來的人特別嚴厲,整日板著個臉,姚紅梅很不喜歡,後來懷了身孕,就把人給攆回去了。
倒不是說姚紅梅蠢到不學管家理事,而是她即便現在學會了,婆婆也不會讓她管家。還不如及時行樂,等把孩子生下來養大,過些年再學不遲。
若紅顏還是許中瑞曾經放在心裡想得而不可得之人,姚紅梅拿什麼跟她爭?
爭不過啊!
姚紅梅一緊張,肚子都抽痛了一下,她臉色難看:「來人,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爹,讓他出手。」
姚東家哪裡敢?
不過,女婿在外頭藏了嬌,身為岳父,倒是可以明著去找女婿談一談。
談這件事時,姚東家還找了大女婿。
溫雲起聽說了翁婿三人見面的事,特意趕過去湊熱鬧。
城裡的景德樓算是最大的幾個酒樓之一,隨便一個雅間,至少都得花銷十兩銀子。
那還是一樓的雅間,越往上,價錢越高。
溫雲起就在翁婿三人的隔壁。
一樓的雅間隔斷是可以打開的,將幾個雅間的隔斷一拆,又是一個很大的廳堂。
溫雲起還帶上了沈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