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人話?
他滿臉的驚愕之色:「你……全家都指著我讀書光耀門楣,我怎麼能傷了手?」
「那就斷子絕孫。」趙朵兒冷笑,「總不可能我被你毀了一生,你卻科舉入仕兒孫滿堂吧?」
梁益沉默。
「朵兒,這會兒你很不冷靜,回頭你一定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先送你回客棧。」
「我不回客棧。」趙朵兒差點被男人摸到床上,險些清白不保,如今對外還被毀了名聲。有何富貴找的那些人證,她如今是黃泥落**,不是屎也是屎了。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她住了客棧。
梁益無奈:「那我送你回趙家。只是……岳父大人對我有諸多誤會,我只能送你到門口。」
趙朵兒不說話了。
此時她恨意滔天,卻完全不知該怎麼報復梁益,反正,絕對不讓他好過就對了。
趙朵兒最後到了趙家門口,和以前一樣,發現門外是她在敲門,裡面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家裡明明有人,趙朵兒嫂嫂常年在家帶孩子,還有她母親,大多數時候都在家中。
趙朵兒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就是三個時辰,從天亮跪到了天黑,她直到後來暈厥過去,也沒有起身。
趙家夫妻對女兒寄予厚望,對她恨鐵不成鋼,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她去死。得知人暈了,就讓丫鬟將她扶回了家裡。
等到趙朵兒再次醒來,已經躺到了熟悉的床上,她眨了眨眼睛,落下了淚來。
趙母看到女兒醒了,嘆了口氣。
哪怕是趙家住的地方不算城內最繁華處,關於趙家女兒身上的那些事,也還是傳入了夫妻倆的耳中。
「你爹很生氣,回頭你好好認個錯。」
趙朵兒嗯了一聲:「娘,女兒錯了,大錯特錯。」
趙母無奈:「我早就知道你會後悔,奈何你不聽我們的。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你乖一點,不要再自作主張。那梁益不是個好東西……」
「我不會讓他好過。」趙朵兒說這話時,恨得咬牙切齒。
趙母皺了皺眉:「你爹的意思是,人要往前看,姓梁的不值得你惦記,不管是愛還是恨,你最好是將之拋諸腦後。」
趙朵兒:「……」
這怎麼可能?
她一定要將姓梁的挫骨揚灰。
「明明我可以做威武侯府世子夫人,是他一直撩撥我,說那些情話……如果不是他,我怎麼可能落到如今境地?」
趙母聲音陡然凌厲:「閉嘴!方才你才說要聽我們的話,如今又要自作主張嗎?」
趙朵兒咬住了唇:「是!」
見女兒答應了,趙母面色緩和下來:「這才對嘛,不要再想著那些不值得花費你心神的人,回頭養好身子,你爹……給你安排了去處,若你不聽話,他要
送你到郊外的安堂里做姑子了。」
說到這兒,趙母抹了眼淚:「原本我想著你名聲不好,找不到什麼好人家。去庵堂里做姑子雖然清苦一些,好歹落個清靜,可……我打聽過,那些所謂的姑子,平時穿著一身素衣,實則上和花樓里的姑娘一樣,運氣不好,三五年就會丟命。」
趙朵兒心中一凜,忙道:「女兒一定聽話,絕對不會亂來。」
她是真的被嚇著了。
雙親是疼她,但這份疼愛之情有限。
不過,要她真的就此放過梁益,她做不到!
*
梁益因為去天牢里作證,又得了三千兩銀子的好處。
也就是這些銀子見不得光,否則,他早就買了院子搬出梁家了。
明著不敢花這些銀子,梁益私底下給自己置辦了衣物配飾,還買了筆墨紙硯。如今他明面上沒有妻室,又悄悄去找了周紅玉。
以前周紅玉和他在一起,從來都溫柔懂事,從不痴心妄想。
這天兩人又在一起廝混,完事後周紅玉趴在他的胸口,用輕手撓著他的肩膀,問:「你身邊無人,有沒有可能娶我?」
梁益皺眉:「說話過過腦子,做人不要太貪了!」
周紅玉垂下眼眸:「你就沒想過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