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尚知青傷的不重?」
周來福嘆氣:「要不怎麼說禍害遺千年?腦袋流了那麼多血,縫了十好幾針,竟啥事兒都沒有?」
聽說尚懷宇沒啥事,花忍冬也失望,看來等他好一好,還得再收拾一頓。
剛好下工鈴響了,和夏宇一組的女知青扔下手裡的黃豆,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走,夏宇則慢慢地起身,對花忍冬比了個手勢,像是在問她要不要回知青點吃飯?
花忍冬搖了搖頭,周來福沒看到倆人的眉眼官司,推著花忍冬道:「剛好到飯點兒了,和二舅回家吃去。」
花忍冬點頭,「要不我也想過去,正好和二舅一起。」
周來福對大隊部里喊:「小項,我回家吃飯去了,你要是出去就把門鎖一下。」
「大隊長去吧,我還有個報告要寫,哪也不去。」裡面項明輝答應的挺痛快。
想到那天尚懷宇受傷,他這個衛生員連止血都不會,還把自己吐成那孫子樣,花忍冬對他的醫術產生懷疑。
讓這樣一個三腳貓的給村里人看病,會不會小病給治成大病,大病直接給治沒了?
不過這事也用不著她操心,估計村里人心裡也有數,真得了什麼大病,有錢的也會往市里醫院送,實在沒錢的,讓他給治治,也就是圖個心裡安慰。
快到周家時,斜刺里衝出個瘦猴似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周來福的大腿,「大隊長,救命啊,那老娘們要打死我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周來福甩了兩下沒甩開,倒是把男人拖著在地上蹭出兩道印子。
周來福臉紅脖子粗地道:「周守家,你看看這像什麼樣子?趕緊鬆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周守家不但沒鬆開,反倒是抱得更緊了,臉貼著周來福的大腿就嚎開了,「大隊長,我不能跟她過了,再過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被她打死。大隊長,你給我開介紹信,我這就去公社和她離婚,她看誰家好就跟誰走,我家供不起她這尊大佛。」
花忍冬認出這個叫周守家的,和周來福是同輩,但因是出了五服的,平常也不算多親。
周守家爹娘死的早,兄弟幾個也早早都分家另過,剩下周守家這個最小的沒人管,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長大了又因小時候飢一頓、飽一頓沒長開,又瘦又小的估計還沒有一米六,重一點的活都干不動,農忙時很多婦女都能掙八個工分,他一天能掙六個就不錯了。
早些年一直娶不上媳婦,前年村里來了個逃荒的小媳婦,說是家裡人都死光了,讓村里老太太幫她找個人家,老太太就把她送到了周守家家裡。
小媳婦不嫌周守家的房子是泥草蓋的,不嫌周守家個子還沒自己高,兩人領了證就過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