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半晌無言,良久,待到丫鬟端來了早膳,她陪著師妹用了飯,等丫鬟送了柳女回了其所住的小院,她叫來了府中管家,讓他去蘇府,叫她父親德和郎過來看看孫外前日受他吩咐所寫的字。
蘇府那邊一早收到了其女的話,蘇讖一聽到女兒府里管家的傳話,二話不說就去牽了馬,其夫人心裡莫名有些擔憂,送他到了門口止不住心慌,一咬牙便道:「今兒不騎馬了,坐轎子,你和我同坐一轎,我也要去看苑娘。」
苑娘便是其女祿衣侯夫人,乃德和郎夫人佩氏的心肝寶貝,夫婦倆一到祿衣侯府,就見其女一手牽著一個,帶著兒女兩人站在大門廊下等他們,德和郎夫人一下轎就抱起了外孫女常齊風,嘴裡哎呀喊道:「外面風多大啊,怎地帶著孩子們在外頭等?也不怕把他們吹頭疼了。」
侯夫人淺淺一笑,叫過爹娘便未多聲,她一如往常,蘇讖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來,等到逗過外孫和外孫女,兩人被丫鬟牽去門外後,聽到女兒轉告的鳳棲宮的話,德和郎蘇讖當即鎖住了眉頭,其妻佩氏更是當場失聲,「叫你們想法子,你們能有什麼法子,內宮不得干政,娘娘這是想如何?」
交待遺言罷了,侯夫人挨著母親坐了過去,倚著母親的肩頭,緩緩道:「外祖家,要開始難了。」
佩氏一聽這話,心中無名火一起,咬著牙道:「當初這女兒就不該嫁!我就說了,我當時就……」
「不說當初。」侯夫人見母親憶當初,握住母親的手,打斷了母親的生恨。
「那要如何?」佩氏心慌慌的,為老父親和老母親的以後擔憂不已,「你外祖和外祖母年事已高,難道還要受朝廷的波折嗎?他們這輩子受的苦已經夠多的了。」
「不是受不受的事了,而是他們已卷了進去,就是他們這時候想退,也退不了了。」蘇讖與夫人說過,又與女兒道:「你呢,怎麼想的?」
「……怕是,」侯夫人看了眼緊閉的窗門,「等伯樊回來,我們要找上外祖,讓外祖給我們列出個章程來辦了。」
「也罷,」事已至此。侯夫人的父親蘇讖是衛國至今有名的老狀元,他也曾是如今皇帝以前當太子的時候身邊的隨侍,他一生大起大伏,對朝廷風波見慣不怪,習以為常,他亦是個內有乾坤之輩,這廂他鬆開眉心,果斷道:「等到伯樊回來,我和他去你外祖家一趟。」
侯夫人先未作聲,過了片刻,她道:「宮裡怕是出了不少事,爹爹,您先出去打聽打聽一下消息,午後再回來,那時候伯樊應是回了。」
「也是。」女兒之話言之有理,是以德和郎到了女兒家沒多久就又出了門,快馬去了內城,打聽消息去了,佩氏則侯在女兒府中,心裡因擔憂老父親和老母親,心中比黃連還苦。
等到午後蘇讖回府,見到了女婿祿衣侯,他忙問:「宮裡可有出什麼事?我在外面半天,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也沒聽說宮裡有事。」
家裡人傳回來的消息,外面毫無動靜,也沒有人聽說宮裡皇后病重。
「宮裡沒消息,小婿這邊臨出宮前,被太子攔下,說了幾句話。」祿衣侯輕描淡寫道:「太子爺勸小婿莫多管閒事,若不前途難卜。」
第87章 算過了,我和苑娘,皆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