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省不少銀子。
她需趕緊把這能省的銀子算出來,再想想,這銀子該如何花費才好。
她緩步而來,匆匆而去,工匠晌午復工的時辰還有一點,卻是不夠周二回始央宮去見見吳公公了,只好在工地吃過膳房給他送過來的飯,待到工匠回來,又是一下午督辦過去,待到放工,工匠在內侍監和御林軍的帶領下離去,周二方才拿著拂柄,帶著提著食盒的小太監,快步朝始央宮走去。
太孫妃來督工一事,他需親自向吳公公稟告一聲。
待走到門口,守門的大人告知他殿內有人,且是晌午他才見過的太孫妃的父親佩准大人。人是剛剛到的不久,周二便知他一時是見不到吳公公的,便跟守門的太監大人道:「勞煩正衛大人等下見到吳公公,幫我告知一聲小子來過的事,等入夜關門前,小子會再過來一趟。」
始央宮守門的太監,無論正衛還是副衛,皆是吳英的人,且都是有武藝在身的,他們身份自是不一般,但周二是宮中負責傳遞公文事務的最高等太監,他是吳英這個大總管下面的第一人,身份是要比正衛太監要高的,可他十年如一日在比他年長的太監面前自稱小子,太監們不敢他承讓的自謙之餘,也樂得賣他一個面子,這廂正衛回他道:「二公公儘管放心,吳公公一出來,我就知會他一聲。」
「謝過大人。」
「客氣。」
周二說罷便走了,始央殿殿內,將進宮不久的佩准正在用膳。他一進來,見皇帝正在用下午的進食,他便眼巴巴地看著,皇帝不小心瞄到,問他要不要用點,他不等皇帝再發話,便站到了順安帝的面前。
順安帝只得讓吳英再傳一份膳進來。
為著順安帝的進食,始央宮的小廚房離始央殿不遠,就一個掌廚的大太監帶著兩個伶俐的小太監在做菜,他們手腳麻利得很,帶消息的太監出去不久,就又帶回了一份膳,這膳食將將一放下,便被佩准風捲殘雲,沒幾下就吃完了。
吃完佩大人還覺不夠,扭頭就看向吳英,吳英頗為無奈,看向帝皇,得到帝皇的頷首,方才踱步去門邊,叫等候吩咐的太監再去拿一份,還讓人這次多拿點。
他是怕了佩准不夠吃了。
周二過來時,佩准正在等他的下一份膳食,和慢條斯理進食的順安帝已經說上了話。
他是不請自來的,順安帝問他為何而來,佩准和皇帝埋怨了一通工部那些吃乾飯不帶腦子的匠師們,皇帝聽他說完,方道:「巧了,工部尚書昨天才來朕這,說你一個讀書人,老學士,官員恩師,把工部派去的老師傅從最老的那個罵到了最大的那個,就剩幾個小學徒你沒罵了。」
「哼,」佩准氣呼呼的,「要不是念著他們年紀小,師長不正,幼者成材也難,下官也是也要罵他們幾句的。」
工部尚書說的皆是佩準的不是,但吳英告知順安帝的,是佩准不厭其煩,甚至是手把手教會了小徒弟們如何洗鐵煉鐵的事,那些師長不正的老師傅還託了小徒弟們的福,沾了他們的光,跟著偷師了一些。
要說欲為人師之表,佩準是個好老師。
翰林院是天下勢力最為錯綜複雜之地,佩准以往能時不時被傳召到順安帝面前當差,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佩准自身的好人緣,誰都不想讓對手占到好處,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他們便能放佩准到皇帝面前來露這個臉。
佩大人不搶他們的功,還時不時給他們一點好處,有難了還幫他們一把,是老恩師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