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寵物不聽話就得給點顏色瞧瞧。」岸涯笑道,狹窄的眼睛如同老鼠黏在江思昭身上:「不然忘了規矩可不好。」
「寵物再不聽話,也只能主人訓。」鳳瀾挑起眼與岸涯相視,意味深長地說:「越俎代庖才是忘了規矩。」
兩道視線在隔空碰撞,無聲無息地擦出嗆人的硝煙。
鳳瀾一把攬過身旁的江思昭,坐到自己懷裡,拍了拍他僵直的脊背。
「昭昭,告訴岸首領你的身份。」
江思昭心裡一陣惡寒,但他很識大體地忍住噁心,暫時跟鳳瀾站在同一戰線。
眼瞳瞥向岸涯,一字一句道:「本尊是玄靈山無憂仙尊,你豈敢放肆?」
言罷,岸涯突然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玄...玄靈山?
腦海閃過一些陳年片段。
曾經有一位渾身金光的修士下凡除惡,他親眼看到他用劍指著一位魔族將領,在那位將領的驚懼面容下毫不留情地割下他的頭顱,懸掛在四方城城牆,震懾八方。
至此,四方城之人再不允許出魔界。周圍百姓感恩戴德,至今村里仍供奉著一尊名叫裴長硯的修士的道觀。
岸涯永遠記得那一日,裴長硯如何一人殲滅四方城數千隻魔物。他當時重傷,全身魔氣微乎其微,耗盡最後力氣躲進了裝滿泔水的罐子裡,才僥倖逃過一劫。
裴長硯就來自玄靈山。
時過多年,再次聽到與他有關的名字,岸涯依舊忍不住心悸,向後踉蹌一步,面色慘白。
鳳瀾何時與玄靈山的人牽扯到了一起?
本以為老魔王年事已高,不足畏懼,只有鳳瀾一人要坐穩魔尊之位屬實不易。
但眼下鳳瀾似乎得了玄靈山的助力,這可如何是好?
「裴...裴長硯與你是何關係?」
沒想到岸涯會認識他的師兄。
江思昭自豪地挺起胸脯,說:「裴長硯是我師兄。」
師兄果真厲害,名號竟都傳到了魔界。
岸涯再也難起狎昵之思,嘴裡喃喃道「師兄」,失魂落魄地跌回自己的座位。
裴長硯如此強大,他的師弟定也是不容小覷。
鳳瀾嘲諷般冷嗤,虎口卡著江思昭的下巴,強行抹掉他臉上盈盈笑意,「仗勢欺人。」
江思昭鼓著腮,掙脫鳳瀾的桎梏未果。以為他是嫉妒,揚起眉說:「羨慕麼?我有師兄你沒有。」
鳳瀾:......
舌頭抵了抵腮:「本座羨慕死了。」
江思昭靈機一動,拍拍他的肩膀:「其實你可以不羨慕。」
「哦?」
江思昭深明大義:「你認我當師兄,我的師弟就是師兄的師弟,以後你也可以喊師兄師兄了。」
鳳瀾無語:「你可真他娘的聰明。」
江思昭的確聰明,想得也很美。
如果鳳瀾認他當師兄,魔尊是他的師弟,那他豈不是就能在魔界來去自如。
輕輕晃了晃鳳瀾的肩膀,絮絮地勸說道:「當裴長硯的師弟欸,裴長硯,你真的不心動麼?」
鳳瀾配合地相視而笑,隨後嘴角繃直,聲音寒涼:「不心動。」
江思昭:……
小手從鳳瀾的肩膀拿下來,他恨鐵不成鋼似地嘆聲氣。
不識好歹啊。
自從得知江思昭是玄靈山的人後,岸涯便一直心不在焉地被美人餵著酒。
如今鳳瀾與玄靈山搭上線,這可如何是好?
心事重重地看完跳舞,岸涯起身向鳳瀾行禮:「多謝尊上招待,屬下想起四方城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鳳瀾卻沒答應:「岸首領好久不來本座這裡一次,那麼急就要回去。四方城有何大事還需要岸首領親自回去處理?」
岸涯掌心發汗,聽鳳瀾接著說:「正好過幾日要舉辦神祭,岸首領不妨多留幾日,省得這來回折騰。要是折騰出問題,一時心急做錯了事就不好了,岸首領以為呢?」
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計劃敗露,岸涯緩緩抬起頭看鳳瀾,見鳳瀾面色無異,才暗自舒口氣。
應是他想多了。
但話已至此,岸涯只得應下,「是,屬下聽令。」
至於鳳瀾與玄靈山之事只能另尋機會將消息傳出去。
第20章 等到岸涯退下,江思昭從鳳瀾身上跳下去,縈繞許久的海棠香遠離鼻……
等到岸涯退下,江思昭從鳳瀾身上跳下去,縈繞許久的海棠香遠離鼻尖,鳳瀾下意識地勾了勾指。
江思昭語氣肯定,烏亮的眼睛一動不動:「你在利用我。」像是躲在花叢里的小狐狸,從枝丫間探出一隻滴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人。
鳳瀾輕嗤:「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