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開始「引誘」,就遭到了拒絕,江思昭迷茫地仰起頭,豆沙色的唇被咬得通紅,緊接著心裡湧起無休止的委屈。
「師兄…」
怎麼會這樣啊,話本里不是說很少有男人能拒絕他這樣做麼?
裴長硯決絕的語氣刺痛了江思昭的心,他甚至暫時忘卻了羞愧,傷心掩蓋住了所有情緒。
師…師兄竟一點都不喜歡他…
念頭一生,江思昭無措地抖著眼睫,全身好像被寒潭吞沒,只剩下透徹骨子的冰冷。
「師兄…對不起。」他小聲地對裴長硯道歉,語速極快掩飾著什麼似的,隨即攏著肚兜,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他待不下去了,再多待一刻都要被淹死。
手剛碰到門閂,又被男人一把圈住,江思昭傷心極了,下意識地甩手,力度太大一,啪的一聲打到裴長硯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讓兩人都愣了神,江思昭霎時變得慌亂,仰起臉望向裴長硯:「師兄,你沒事吧!」他仔細打量著師兄的俊臉,生怕剛才那一掌留下什麼傷痕。
「無事。」裴長硯說。
見裴長硯並沒有生氣,江思昭才放下心,隨即收回手。餘光瞥到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穿著的肚兜,臉變得通紅,不好意思地扭過身,只把後背對著裴長硯,蝴蝶骨稜角分明,裴長硯眼睛眯起。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江思昭啪嘰拍拍臉蛋,重新想起今晚的目的,拳頭緊握,他心一橫猛地回過身,用話本里教的最重要的一招,往裴長硯懷裡撞去。
溫軟的身體像是塊糕點,還冒著熱氣,裴長硯下意識地攬住身前的人,粗糲的指尖划過赤紅色的帶子。
不要拒絕我,不要拒絕我,師兄。
江思昭閉著眼在心中默念,他很清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自己只能鼓起一次的勇氣,不成功便成仁。
長久後,頭上傳出一聲輕嘆。
裴長硯語氣不明,似是心疼:「昭昭,你受不住了。」
江思昭疑惑地抖了逗眼睫,沒理解師兄的意思,什麼受不住?小腦瓜轉了一圈,他愕然地反應過來,莫非...莫非師兄是在說他受不了醬醬釀釀麼?
江思昭蹙眉,不服氣地回懟道:「都沒試過,師兄怎知我受不住。」
師兄弟倆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裴長硯先敗下陣,他伸手小臂繞到江思昭腿彎,穩穩噹噹地把人抱起。
「不許喊累。」
江思昭抱著胳膊,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聞言嘴硬挑釁道:「師兄,也是。」
裴長硯被氣得笑了下,原本念著昨天折騰太久江思昭身子可能還沒調整過來,今晚讓人好好休息。這下看來完全是他多慮,師弟還能生龍活虎地向他挑釁,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把人扔到床榻里側,裴長硯居高臨下地望著全身不著思縷的江思昭,黑沉的視線讓人無所遁形。
「師兄之過。」男人聲音沉啞,手解下江思昭頭上的髮簪:「沒讓昭昭盡興。」
江思昭疑惑地掀眼,剛要張口問這句話何意,就被男人堵住了唇。
一室春色。
天色亮起又暗,裴長硯幫師弟洗好身子,抱著人重新回到了屋裡。
江思昭早已沉沉睡下,無知無覺地被人放進被子裡,白藕般的胳膊露在外面,遍布的紅痕觸目驚心。裴長硯輕柔地托起,也塞進被子裡。
這回裴長硯並沒有消除江思昭的記憶。第一回他念著師弟性子害羞,之所以做出這等大膽之事怕是一時受何蠱惑,清醒之後定會躲他,他便想等查出是何蠱惑江思昭,再將記憶還回去。未曾想師弟又做了第二回,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
裴長硯斷定如若他再將人的記憶消除,明晚他回來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他雖不介意陪師弟玩一玩這種遊戲,但那蠱惑之物像是根魚刺橫在他喉嚨里,一日弄不清便一日不得安心。
凡是涉及江思昭之事,裴長硯向來再仔細不過,不容許有一絲錯處。
裴長硯撥去擋在江思昭眼睛上的額發,想起昨晚把人弄得狠時,他趁機詢問那蠱惑之物。江思昭當時意識不甚清醒,最是無法撒謊之時,他俯身湊近,從嗚咽聲辨認出兩個字「黑霧」。
黑霧——幻怖。
正印證他的猜測,他召回李沉舟,讓人在此照顧江思昭,自己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