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似乎處於一片虛無之中,周圍一片漆黑,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個巨大的由上古玄木製成的溫床,金色的藤蔓從床頭纏繞至床尾,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裴長硯橫抱著師弟,一步一步走向溫床,將熟睡的少年放到榻上。
少年身體甫一沾床,金色的藤蔓如同通了人性,纏上少年瑩白的腳腕,一路往上到腰肢,將少年禁錮在榻上。
裴長硯坐在床邊,指腹順著藤蔓游移的地方一處處撫去,抵在江思昭唇邊,往裡重重探去。
他沒有用法術強行將師弟喚醒,就這般等師弟甦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也絲毫不急,慢條斯理地查看著師弟身上的每一處。
男人發冠端正,全身裝束威嚴一絲不苟,只有一隻修長的手從袖口伸出,端方正直得模樣完全不像在做這種狎昵之事。
反觀江思昭,卻遠遠沒有那麼冷靜。
裴長硯並未封住他的五感,少年面色酡紅,雙眸緊閉,露出的長睫細細抖動,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像在經歷何激烈之事。
終於,少年受不住似睜開眼,被蹂至紅腫的薄唇微張,胸腔不斷起伏。
他迷濛地往前望去,依稀看到男人的身影:「師、師兄。」
男人沉沉應道:「嗯,師兄在。」
江思昭對自己的境地渾然不覺,腦袋昏沉沉的很難受,伸出胳膊等師兄將他抱起,頭無力地趴在男人肩頸,環視四周疑惑道:「這是何處?」
裴長硯未答,掌心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少年後背。
以為師兄沒聽到,江思昭仰頭:「師兄?」
「幻境。」
幻境?
江思昭愕然,連忙問師兄:「我們怎麼掉到幻境裡了?」
說著,他指尖攢動,嘗試施法尋找幻境出口。
「師兄!」江思昭低頭看著空無法力的掌心,臉色霎時慘白:「我的法力不見了!」
他辛辛苦苦修煉了數日才積攢的靈力一絲都沒有了!!
似乎忘記幾個時辰前與師兄的爭執,抬頭見裴長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江思昭急的扒拉他的袖子。
一邊扒拉一邊在他耳邊喊道:「師兄,你快看看自己的法力還在嗎?」
裴長硯將師弟的手包在掌里,另一手摸到他的小腹,沒有方才鼓,他啟唇問道:「想用膳麼?」
驚嘆師兄竟然這個時候還能問他要不要吃飯,江思昭跪在床邊,不斷搖晃裴長硯身體,嘗試喚回師兄理智:「師兄,師兄!我們被困住幻境裡了!」
「我知道。」
「知道怎地如此鎮定?」
裴長硯深深望著眼前的少年,烏髮傾瀉,朱唇紅潤,一雙清潤的眸子含著幾分緊張。
睡著時再乖巧也到底不如甦醒時生動。
裴長硯喉結滾了滾,眼眸晦暗,鼻腔湧出的氣息愈發灼燙。
江思昭忍不住瑟縮,手從師兄身上拿回來,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師,師兄?」
他看清了男人眼裡的欲望,卻不懂這是何意。
腦袋飛速運轉,突然想起了與師兄的爭執。
那點隱隱約約的害怕頓時變為生氣,江思昭抱著胳膊,秀眉一擰轉頭冷冷地對師兄說:「你走,我不要你。」
獵物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裴長硯好整以暇地與人周旋:「不要我,要誰?」
江思昭蹙了蹙眉心,賭氣地說出幾個人的名字:「懷月,沉舟,修遠,南言……」為了氣師兄,連鳳瀾也說了,「鳳瀾……都行,反正不要你。」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一聲的輕笑,似是嘲諷,也是感嘆師弟竟然能如此天真。
「昭昭,可還記得狐狸和書生的故事?」
狐狸和書生,那個師兄杜撰劇情的話本。
江思昭瞥他一眼,「記得,提這個做甚?」
裴長硯又輕笑一聲。
還沒來得及猜這聲笑的意思,江思昭便感到身下一涼,幾近透明的衣衫下一條粗壯的金色藤蔓順著腳踝往上,眼睛猛地瞪大,藤蔓纏住手腕,另一端束在床頭。
「師兄!」嚇得驚呼。
「別怕。」裴長硯溫柔地撩起江思昭耳邊的髮絲,清涼的唇在師弟額頭碰了碰,「師兄在。」
江思昭身體動彈不得,片刻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瞪著裴長硯,「師兄,你…你…」
裴長硯不緊不慢地抽出發冠,小臂抱起師弟,將外袍墊在他身下。
指尖觸到透明衣帶,探到江思昭如今境界:「元嬰後期?」
「放開我!」對接下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江思昭羞憤:「自是不如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