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江思昭閉了閉眼,刷子般長睫輕顫,哽咽:「師兄, 你知道,我最信你。」
我最信的便是你啊......
裴長硯心疼到極點, 尊貴的掌門低頭認錯:「抱歉,是師兄的錯,情之所起,連我也無法抑制。」
丹田中央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綿針刺骨,道心堪堪破碎。
裴長硯面上未顯,捉住師弟顫抖的拳頭,一字一句聲線平穩:「你如今知曉我的心肝,能否給師兄一次機會。」
「你是我師兄。」
「那又如何?」像沒讀出江思昭此話何意,裴長硯道,「古往今來,師兄弟結成道侶的例子比比皆是,為何到了你我這裡不行?」
江思昭紅著眼,說得更明白些:「我把你當兄長。」
裴長硯一滯,從善如流:「與兄長的例子也多得是。」
江思昭:「......」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師兄竟然如此無賴。
「不行。」他輕柔地抽出手,周身冷淡,像朵驕矜的海棠。
「為何?」
「我不想成親,也不想結道侶。」
裴長硯指尖並起,摩挲著布料下的弧形玉佩,危險的氣息瀰漫而來。
「是不想成親,還是不想與我成親?」
「當然是不想成親!」江思昭輕飄飄地瞟他一眼。
裴長硯面容稍稍鬆動,「不成親也可。」
「哦?」
「一輩子陪師兄待在玄靈山。」
「那與成親有何區別?」江思昭怒了,他算是明白,這老男人是變著法地不讓他走。
裴長硯好聲好氣地說,客觀地說,並加以誘惑,「昭昭,外面危險,你不在師兄跟前,師兄難免有疏忽之時。如若你留在玄靈山,師兄保證每七日便帶你下山玩一次如何?」
從客觀上來看,江思昭的妖族身份的確不適合在外久待。
雪華宮主每每來與他商討獵妖,都被裴長硯堵了回去。雪華宮主家中人均為妖所害,對妖族憎恨人之常情,但涉及江思昭,便都沒了道理。
各大宗門,只有玄靈山不歧視種族,崇尚人妖魔三族和平。出了玄靈山,妖族與魔族都會被人厭棄。
他們才不會考慮好妖還是壞妖,只要是妖便該死。
江思昭也意識到這點,有所鬆動,態度明顯變化:「真的,七日帶我下山一次?」
裴長硯挑唇,英俊的面容綻出笑容,「自然。」
江思昭舔了舔唇,眼睛瞪圓,如某種小獸:「我要回為自己的山頭住!」
「可以。」
只要不離開玄靈山。
「不許再關我。」
「當然。」
「也不許再冷落我。」
裴長硯挑眉。
江思昭似是不好意思,結巴道:「之前我來,弟子說,說你在與雪華宮主議事,一天還好,幾天很不正常。」
竟是此事。
「好,回頭我便告訴弟子,無論何時無憂仙尊來皆要放心。」
暫時沒想到別的,江思昭輕輕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