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指間的溫熱,沈秀仿若被灼傷一般,迅速撤回手。
謝扶光舔了舔艷得快滴出水的唇瓣,穠秀的眸子彎成半弦月,盈盈笑起來,「好吃。」
沈秀的面龐似晚霞燒暮,她忙不迭把橙子塞到他手上,「你自己吃,我還要剝竹筍。」
他把橙子餵到她嘴邊。
沈秀:「我不吃。」
謝扶光:「嘗一嘗,很甜。」
她準備接橙子,他卻避開她的手,像是要直接餵她。她鈍鈍張開嘴。
橙肉在齒間破裂,水甜水甜的橙汁流溢至口腔里每一處,她慢吞吞咀嚼。
謝扶光:「甜嗎?」
「嗯。」
每一寸空氣里仿佛都是橙子的香甜氣息。被香甜氣息包裹,入侵,沈秀只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快要流出糖來。
他又餵她一瓣,「再吃一點。」
給她餵著橙子,他倏然嘆了一聲,「我從前喜歡你餵我東西吃,你也喜歡我餵你吃東西。可是,你都忘了,你什麼都忘了。你從前那麼喜歡我,可你現在……」
他低下眸,彎曲的背脊里,深藏著濃濃的無力與哀傷。
見此狀,沈秀嘴裡的橙肉嚼不下去了。一種說不出的心疼翻湧到她喉嚨里,她想擦拭掉他身上的無力與哀傷。
一句話脫口而出,「謝扶光,我是忘了從前喜歡你,可我現在也喜歡你的。」
眼皮一顫,謝扶光問:「你方才說什麼?」
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沈秀有些閃躲,「我……」
她下意識想否認,但她及時住嘴。她為何要否認,她始終都要與他明說的,且她現在就是想讓他開心些。於是,她輕輕道:「謝扶光,我喜歡你。」
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像是被羽毛輕輕覆蓋上了一層。
謝扶光呼吸變得深重,「你喜歡我?」
她雙頰緋紅,「嗯。」
他問:「你是想起了從前對我的喜歡?」
「不是,」她解釋,「我什麼都未想起來,我是……我大抵是重新喜歡上你了。」
謝扶光眸中波光閃動,裡面若有煙花束束綻放,絢爛美麗得驚人,「你重新喜歡上我?」
她點頭。
他又問:「你喜歡我?」
她再次點頭。
像是想要得到確定的,不會被推翻的答案,他再一次問:「你喜歡我?」
沈秀能看出來他急需確定的迫切,她道:「我喜歡你,千真萬確。」
話音將將落下,她就被謝扶光單手按進懷裡。他抱緊她,似是要將她摁進他的骨血里。
他隻字未言,只緊緊抱住她,仿佛要抱到天荒地老。
不知多久過去,久到食鐵獸已經吃完竹筍,久到食鐵獸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久到食鐵獸睡完一覺又開始爬起來吃東西,終於,謝扶光出聲,「那我們現在就成婚?」
被抱得身體都開始發僵的沈秀:「現在?」她語窒,「是否是有些太快了。」
「快?我已經等了你許多年。」
哪有許多年,不就是三年多。沈秀摸摸鼻子。她今年十八,這年歲還未成婚,其實是有些晚了。謝扶光之前說,他們之所以還未成婚,原是想著等戰亂結束,回她祖籍地成婚的。
但誰也沒料到,這仗一直打一直打,打到現在還未結束。他倆的婚事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謝扶光道:「再不成婚,我就老了。」
「你才二十,哪裡就老了。」
她雖然是喜歡上了他,然則這麼快就成親,她接受不了,「還是再等等罷?」
靜默須臾,謝扶光道:「好。」
她推推他,「你胳膊不累?放開我罷。」
他不動,仍然抱緊她。她臊著皮,再任由他抱了片刻。
日頭西沉,落日餘暉曬著筲箕里的干土豆片。煮熟過後切成片的土豆,用日光曬乾,曬乾後燉臘豬腳吃,很是味美。沈秀來到籬笆邊上,給干土豆翻面兒時,背後陡然一暖。
謝扶光從身後抱住她。她翻干土豆片的動作停下來。
從今晨她告訴他,她喜歡他後,這一日他幾乎隨時隨刻都想抱她,要黏在她身上永不分開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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