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輛車從路口疾馳而過,輪胎與地面摩擦出聲,漸聞漸遠。玻璃門也壓不住屋內吵嚷,被人輕手推開,霎時間談話聲四起。
隔著一面牆,徹底將這昏暗的巷子與外部割裂。待人不斷走遠,巷子又重歸寧靜,僅剩下幾聲風吹葉子的窸窸窣窣。
眼睛盯著不遠處路燈,看那澄黃從清晰變得模糊,眼裡又蓄了層薄霧。
符霄將視線撤回來,緩慢的,一節一節的,最終還是沒敢看她,視線垂著,落到自己鞋尖。
人已經夠狼狽了,淚噙在眼裡。他便不怕自己更狼狽,渾身卸了力,重重地倚上身後的那面牆。腦袋垂著,後脖頸上骨節突起,肩膀歪斜靠著,不如往常那樣平直。
他在思考,又不如說質疑,質疑她那句話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又或者是其他的。
兩人一左一右站,沉默無聲,中間隔著路,好像一條跨不過的銀河。
彼時寂靜,連眼淚也無聲。
他忽地抬頭,似是想明白,視線投向對面。但因為剛哭過,眼睛紅著,又沒什麼威懾力。他不要模稜兩可的答案,他偏要掰開了揉碎了問個清楚明白。
「試著愛我,是什麼意思?」
符霄稍稍站直了些,語氣也比剛才要平穩的多。沉默的半晌,他不光在思考,也在平復。雖然盡了很大努力,但在已經潰堤的情緒面前還是沒起什麼作用,所以抬起頭來還是那張心碎的臉。
他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將自己那點破碎和難堪堆到她面前,破罐子破摔,企圖聽到她一句不容任何質疑的肯定。
「池黎。」他叫她名字。
「我不想聽你說『試著愛我』。」
他頓了頓,又抹眼睛,然後看清這段時間不斷讓他心碎的人。
池黎也沒好到哪去。
她站的筆直,兩手扣著垂在身前,指節被尅的發白,甚至那雙一向直白的眼睛此時也閃著淚光。
分不清到底誰更心碎。
符霄看見她這副樣子,眼神明顯抖了下。他沒想到她會哭,也差點以為她沒有心。
但還是將嘴邊那句滾了又滾的話說了。
他說:「池黎。我想聽你說你肯定會愛我,而且只愛我。」
兩雙淚眼,似乎隔著半個月前那廂冷漠的空氣,再次對望。
他聽到池黎說。
「符霄。我愛你。只愛你。」
-
計程車一聲鳴笛划過黑夜。
路燈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
望著兩人彼此交握的手,符霄此時仍然沒有一點實感。
十幾分鐘前,他們仍然站在那條小巷子裡。
那會兒兩人剛平復好心情,眼裡的淚也乾的差不多。看著站在他對面,身上只一件薄外套的池黎,符霄皺了皺眉,脫下自己身上穿的再次罩到她身上,又說送她回宿舍。
他酒喝的有些上腦子,也沒開車過來,只能打車送她。
手機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屏幕按亮,看見正中央明晃晃的時間數字,符霄有點發懵。
「學校門禁是幾點來著?」符霄不自信地問。
池黎抽一記鼻子,認真回他:「十一點。」
「……」
他再次把手機按亮,頗有無奈地將屏幕轉了個方向擺到她眼前,上頭數字赫然寫著二十三點四十六。
「你回不去學校了。」符霄說。
「我知道。」
池黎神色淡淡,她早有預料,畢竟她出門時就已經十點半。
聽她這話,符霄有些意外,感覺哪裡怪怪的,甚至有種被人下了套的感覺,但是他沒說,只是低著頭睨著她問:「你打算去哪?」
池黎抬頭看他:「你不帶我回家?」
回家?
回什麼家?
回哪門子家?
符霄腦袋裡又有火在燒。
緊接著他又聽見池黎說:「你不帶我回去,我睡哪?」
「睡酒店啊。」
池黎又抽一記鼻子,「酒店不乾淨。」
符霄點點腦袋,陰陽怪氣:「嗯,我家乾淨。」
……
最後還是把人帶回了家。
……
池黎出現在他家門廊的時候,符霄有一瞬間恍惚。看著她穿著他的衣服,站在他家門前,這感覺未免有點太新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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