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去了浴室,開燈,然後開水。
花灑垂直澆在地上,冷水沖刷地板,抬手試了試水溫,這才返身回去抱池黎。
他精氣神不錯,現在比剛到家那會兒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只不過肩膀上有點疼,剛才池黎咬的。相比起來,池黎就被折騰的有點慘,她神情懨懨,此時鼻頭也是紅紅的,被符霄從被子裡撈出來,抱在懷裡,輕輕攬著後背。
地暖已經開的很足,符霄又怕她著涼,做到一半特意開了空調,結果越做越熱,最後頭髮都濕噠噠地貼著臉。
池黎捋了幾下,老老實實攀在符霄身上,攬著他肩膀,任憑被抱著去哪。
三兩步走過去,到浴室門口,借著光,池黎才看清符霄肩膀上那幾個深淺不一的牙印。
倒不是池黎非要咬他,而是符霄這人賤的很,剛才總是朝著她耳邊吹氣,又親她的臉,親完還得說一句「寶寶你咬我一下」。這似乎是他的床上樂趣,就像有人喝湯時總愛加點胡椒粉。
池黎盯了兩眼,伸出手指故意在上邊按了下,果不其然看到符霄吃痛的樣子。她高興了,嘴角勾了勾,又想起剛才在床上符霄折騰她時的嘴臉,然後嘴硬地說了句「符霄,你也就那樣。」
這句話給符霄聽笑了,在她背上拍了下,問她:「那是誰剛才叫那麼大聲?」
池黎哼他,「說的好像你剛才沒叫一樣。」
「誰也別說誰好吧。」
符霄站到門邊,騰出一隻手試了試水溫,問池黎:「站的住嗎?」
「小看誰呢?」
「我這不是怕你腿軟嗎?」他笑的不懷好意。
池黎白他一眼,軟綿綿的沒什麼攻擊力,伸手掙開符霄的手臂,腳尖才剛挨上地面就倏忽打了個機靈,從腳趾尖竄到小腿上,嚇得她一把扶住了手邊的牆面。
符霄更是眼疾手快地去抓她,拉住她手臂把人重新往懷裡拽了拽,「我讓你別逞強,我幫你洗。」
池黎說不。
符霄已經料到了她這個反應,把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說:「看都看過了,用不著不好意思。」
池黎被他那視線掃的發怵,「什麼叫都看過了,剛才那麼黑……」
她越說越小聲,覺得他這話說的太不準確,又覺得太不公平,憑什麼在那麼黑的環境裡他什麼都看得見,而她不好意思看,後來想看又看不清。
符霄吊兒郎當的笑起來。
其實剛才那話也就是那麼一說,他怕池黎不好意思怕她自己洗澡摔了,聽到她這話才確定她是真不好意思。他能隱約明白到她那個點,但他覺得沒必要,於是說話越發沒有限度。
他說:「看不清楚,我還摸不清楚嗎?」
說完,嘴角笑得更開。
氣的池黎照著他肩膀牙印處捶了一下。
最後洗澡池黎自己洗的,她洗的很快,從浴室出來時符霄已經把臥室床上整個換了一套新的。
池黎站在門口看著,等他換,然後問他家裡吹風機在哪。
符霄過去給她找了,又順手幫她把頭髮吹了。
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熱風烘著臉,耳邊吹風機機器轟鳴。
符霄抓著她頭髮一縷一縷地吹,問她明天有沒有事。
池黎說:「沒有啊,明天正好沒課,後天不是就元旦了。」
符霄「嗯」一聲,「那明天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你今天太累。」
池黎:「……」
「沒完了是吧?」
符霄笑,「我說真的。你這段時間又得彩排,又得考試,還得來家裡澆花,這兩天正好休息休息。」
池黎抄起眼前的頭髮,瞥他一眼,總感覺他這回答像是話到嘴邊之後臨時轉的彎。
符霄當然注意到了她那眼神,故意用吹風機吹她一下,髮絲吹到臉上,池黎閉了下眼,結果他還得老老實實把頭髮絲從人臉上拿下來。
頭髮吹的半干,池黎被耳邊的呼呼聲惹得有些發困,腦袋垂下一瞬,被符霄穩穩接住腦袋。
「再吹一會兒就好了。」符霄說。
池黎無精打采地嗯他一聲,又問他:「我髮根那塊是不有點掉色了?」
符霄撥弄兩下,說是有點。
前幾天洗頭的時候她就發現新頭髮又長出來了,挨著頭皮的根部,小小一截黑色。自從染了這頭金髮,總是要悉心愛護著,隔三岔五補一次髮根。池黎不是一個多麼愛擺弄頭髮的人,儘管金髮確實亮眼,但這項時常需要耗費精力的工作也多次讓她心累。
池黎自己摸了把頭髮,看見指尖金燦燦的幾根,忽然說:「我想過幾天去染頭髮。」
符霄一聲疑問,又順著問她想染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