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在生病時期自然產生並且被無限放大的依賴感,在池黎多次刻意逃避之後,還是以這種方式被主動找上了家門。
她從被子中徹底坐了起來,盯著光標不斷閃爍的對話框愣了兩秒,然後直接掀開被子下床,去開臥室里最亮的那一盞燈。
顧不上現在時間幾點,也管不得符霄那邊到底有沒有工作,甚至連往常她總愛為了不讓人覺得她太矯情而做的思想鬥爭都沒有,就急不可耐地撥過去一個電話。
單人沙發緊挨著窗邊,夜景被一扇稍顯破舊的窗簾隔開,池黎把自己摔進那沙發里,又
順手拽了一把窗簾布,企圖把它拉的更嚴實。
外邊似乎仍有冷風呼嘯,隱約能聽見樹杈子刮著窗戶玻璃的聲音,但屋裡電話聲音更響,每一聲都牽著池黎的神經,將那風聲徹底蓋過。
池黎一眼不落地盯著屏幕,看見上邊映照出自己的臉,有些蒼白。好難看。
她忍不住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有些懊悔沒有在撥電話之前塗個口紅。
只一瞬間的失神,電話在那頭被接通,占據滿屏的池黎的面孔瞬間被符霄取代。
光說那一瞬間,視覺衝擊還挺大的。
而且不光視覺,還有聽覺。
因為隨著那張大臉占據整個屏幕,耳邊聽到的第一聲是他極為親昵叫她的「寶寶」。
一句略微帶著點沙啞嗓音,池黎在翻轉混亂的睡夢中不斷幻聽的「寶寶」。
她這會兒是真的有點想哭了。
不知道幹嘛要這麼脆弱。
池黎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種好像一拳頭就能被生活擊倒的她。
符霄揉了揉眼睛,從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起來,很敏銳地察覺到池黎的情緒不對。所以他問了第二句:「寶寶,怎麼了?」
很沉的聲音,有些許模糊,帶著點他剛睡醒的倦怠感。
池黎的眼睛更酸了,好像有層水霧不斷覆蓋上來。她學著他的樣子也揉了揉眼睛,才意識到符霄滿臉倦怠的神色。
頭髮有些散亂,眼底烏青一片,就連望向她的眼神都少些往日裡的銳氣。
池黎掩飾性地抽一記鼻子,沒回他的問題,倒是反問他一句:「你怎麼了?」
誰都沒回對方的問題,而是大眼瞪小眼地對著看了半天。
上次打電話還是四天前,之前約定好的每天一個電話不自覺就被席捲進了異國的時間漩渦中。八個多小時的時差,因為顧慮對方而總要算來算去,這場存在時差的關係中似乎不允許存在一個因為一時興起而撥打的電話。
池黎仔細看著他的臉,從額頭看向下巴頦。符霄也不說話,就配合地讓她這麼盯著看。
看了許久,池黎又問他一句:「符霄,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要不然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累。
要不然為什麼好幾天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
她似乎有太多埋怨的話想說,一句又一句,疊加在一起而不知道究竟該說哪一句。
符霄看見她那滿眼心疼的眼睛,也摸得清她腦袋裡翻騰的東西,眉頭瞬間擰起了弧度。
他拿掉了腿上蓋著的毯子,後仰著靠進了沙發椅背,挑了幾句簡單的話解釋給她說:「寶寶,我沒事,有黑眼圈純是因為加班加的,有個程序搞不好,阿浩也連著通宵好幾天了。」
「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像大熊貓?」符霄又自嘲一句,對著屏幕摸了摸自己眼底的烏青。
池黎一下就被他這比喻逗的想笑,瞅他一眼,說:「大熊貓可比你好看多了。」
符霄沒反駁,畢竟他女朋友說什麼都是對的,他只得陪著笑兩聲。
池黎又問他:「你笑什麼?」
「覺得我老婆說得對。」
池黎白他一眼,被他給抓住,「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池黎又白他一眼,看起來他是真沒事。
「你別總是不要命似的加班,我不在你也得按時按點的睡覺吃飯,別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累了就休息一會兒,要不然我會擔心……」她接連說了好多句,把自己心底關心的話一股腦地全都拋向他,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再認真聽。
符霄確實聽的不認真,他的注意力有三分之二都集中在她臉上。
他看見她一張一合的小嘴,也注意到她略微發白的神色,再結合起剛開始她那不自然的情緒,還有意外的電話時間,符霄一下就知道她是生病了。但他也知道依照池黎那副倔強的性子,她從來都不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面示人,即使是他。&="&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6_b/bjZk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