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霄也盯著她的眼睛看,可他似乎看不懂池黎眼中的苦惱。
幾秒後,他從門框上起來了,輕聲細語地問她:「煩什麼?」
池黎違心地搖搖頭,說:「不知道。」
這種明顯不過的拒絕態度讓符霄沒再往下問,而是抬腳向前走向她,隔著一個行李箱在她面前站定。
他問池黎:「能不能別走?」
又一次的挽留。
池黎沉默了。
再次開始動搖。
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時間化成液體在流動,他們都能聽到清晰的滴答聲。
沒有堅定的回答,就是答案的對立面。
符霄看她這副反應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他俯身去勾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攥在手裡,企圖用這種增加肢體接觸的方法來動搖池黎的答案。
他晃晃池黎的手,努力將聲音變的平和,又問一遍:「寶寶,再給我一次機會。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簡直沒有一點辦法了。
但池黎還是垂著頭沒說話,只是任由他牽著手。
兩人在一場沉默中對峙,情景堪比那年春天的倫敦。
符霄忽然就變得有些煩躁,胸腔中有股熱氣往上冒,他無奈地仰了仰脖頸,將視線放空幾秒對上天花板。
一片空白沖向他的頭腦,讓他忍不住回憶過去幾天的相處細節。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好轉,以為過不了多久池黎就會認識到自己的感情,他想一步步引導她,讓她主動。可現在看來,這種方法根本不奏效,那道裂痕還是橫在他們中間,池黎還是會走。
無奈感蔓延到他的四肢,符霄突然就自嘲似的笑了下,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痛恨自己幾年前的不作為。
要是那年的事情沒有發生,要是當年的他沒有那麼幼稚,就好了。
他低頭去看池黎,結果只能看到她的發頂。
忽然就有一種想要破罐子破摔的衝動。
現實已經是這樣,估計再怎樣也不會比這更壞。
符霄再次晃了晃攥著的兩隻手,大手扣住她的指節,池黎被這個動作抓的有些疼,下意識想要抬頭。臉剛起來一半,視線剛到他鎖骨,就被符霄抬手托住了臉。
他說:「寶寶,抬頭看我。」
語氣是溫柔的,可動作卻大相逕庭,符霄強硬地在掰她的臉,扣著她的下巴往上抬,強制她與他對視。
池黎被他掰的有些疼,忍不住出聲質問他:「你要幹什麼?」
這下換成符霄不說話了。
他只是沉默地盯著池黎看,用扣著她臉的那隻手去撫她的唇。
一個極具暗示性意味的動作在敲打他們中間的窗戶紙。
很亂。
亂的他們的心怦怦跳。
池黎望著他的眼睛,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她不滿他這副故意抑制的反應,直接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更近。
符霄就順著她這個動作低頭,兩張臉離的越來越近,呼吸相接,鼻尖即將蹭到一起,他卻停住了。
符霄問她:「這個算離別吻嗎?」
親了就會分開的那種。
池黎被他問懵了,默了兩秒說:「不知道。」
但她好像不太希望這是離別吻。
符霄猶疑了,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
下一秒,他就捧著池黎的臉吻了上去。
不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他在撬她的牙關。
符霄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扣在她的後背上,手上用了力氣,企圖將她完全扣進自己懷裡。
池黎被他的動作逼的仰著頭,雙手向上環住他。
兩人貼的更緊,雙唇也吻的更熱切,呼吸徹底纏在一起,很難說到底是誰先勾的誰。
他們不斷混亂,又不斷清醒。
一把火似乎要把他們燒著。
池黎被他吻的暈頭轉向,眼前蓄了層霧,她忍不住睜眼去看符霄的表情,卻發現那人根本沒閉眼。
一直。
她有些受不了,想要分開,卻被符霄扣著腦袋吻的更狠。
後來不知道吻了多久,兩人的呼吸都亂的跟不上,他們才被迫終止。
符霄頹廢地仰躺在大床上緩神,而池黎則是背靠著牆邊的五斗櫃。
他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各自平復心情。
複雜,混亂,好像誰也搞不懂。
符霄盯著眼前的天花板,靜靜回憶剛才的那場激吻。
良久,他問:「還走嗎?」
池黎喘了口氣,「給我點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