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霄也沒說話,安安靜靜脫了外套,在她對面落座,然後細細地打量她。
他總覺得今天的池黎有點不一樣,行為上的反常占大頭,但要是讓他具體說,他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奇怪。
於是他盯了她許久,看她慢慢把頭髮理順,才問:「你今天怎麼了?」
池黎望過來,「什麼怎麼了?」
「我覺得你今天特別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說不上來。」
他抱臂端詳她許久,還是說不上來個所以然,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半天,直到烤魚上桌,都沒能弄明白那個奇怪的點。
池黎有些無語,但更多的是心虛,符霄的感官似乎太過敏銳,在他面前,連她的一點不自然都會自動放大。
她垂頭躲開他那雙探尋的眼睛,胡亂遞給他一雙筷子,說:「先吃飯吧。」
符霄沒再多說什麼,也禮尚往來地遞給她一雙。
兩人各懷心事地吃完這頓飯,從烤魚店出來,符霄提議說要不要去看電影,他單純是覺得只吃飯太單調,想看個電影調節氛圍,更主要的是他想和池黎多待一會兒。
「我看八點半有一場愛情片,八點五十有一場喜劇片。喜劇片是前段時間挺火的那個開心大盜主演。你說咱們看哪個?」
他打定池黎肯定會同意的主意,出了門口就在看電影場次,結果池黎卻說:「不了吧……」
這讓符霄有點意外,眉毛也跟著皺了下,更覺得池黎不對勁。
他低頭去看池黎的表情,對上她的眼睛,只覺得她有些木木的,少了些平時的靈動。
他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但看樣子又不太像,幾經對視,讓池黎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他心裡那些彎彎繞繞,這會兒也沒心思管,她在糾結要不要和符霄直接攤牌,但看見他的表情又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符霄問她:「不想看電影嗎?」
池黎直說:「現在不太想看。」
「哦。那現在想做什麼?」
「……我有些累了。」池黎抬眼看他,「想休息一會兒。」
「那找個椅子坐一下……」
「不是。」她打斷他,「你不是住在這附近……帶我去你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
池黎點點頭,「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符霄狐疑地看她一眼,「是真有事情說,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有事情說。」
她表情認真,讓符霄難以分辨,他太想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非得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說。
符霄保證自己沒有什麼壞心思,所以自然敢帶著池黎去,可池黎就不一定了,她奇奇怪怪了一晚上,讓他摸不准。
兩人站在路邊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去了。
乘電梯上樓,池黎主動去牽符霄的手,手指緊緊扣著,像以前一樣。
可符霄高興不起來。
他透過反光的電梯門去看池黎的表情,還是那副木木的神色。
是分開之前的最後一顆甜棗嗎?
他忍不住多想,手心裡都冒冷汗。
電梯叮咚到站,他們並排著出來,繞過半條走廊,站到房間門口。
池黎仍舊牽著他的手,符霄臉上的表情卻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這扇門究竟能不能開,也不知道他們能走到哪一步,這種未知的恐懼環繞在頭頂,讓他在開房門時故意停頓了一刻。
房門最終還是開了。
符霄認命似的走進去。
池黎跟在他身後,默默合上了門。
房卡還沒插進電源開關,屋內黑漆漆一片,窗子離得遠,透不過來一點光。
他們停在狹小的門廳,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符霄靜靜地等著她開口,可池黎卻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這讓符霄有些心慌,他想看看她是怎麼回事,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池黎按到了門板上。
措不及防的。
漆黑的臥室,誰也看不見誰的眼睛。
耳邊靜悄悄,唯有手上觸感明顯。
池黎仍舊一隻手牽著他,另一隻手卻去勾他的脖子,她把他的脖子拉低,然後開始細細密密的親他。
符霄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也開始有意識地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