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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便有樣學樣,以牙還牙,拿馬球丟回來?」

公主殿下怕那俊俏郎君跑了,便生生站在人家旁邊,眼神卻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如果我沒看錯,那球是特製的吧,球里灌了東西還敢拿來砸人。若我扔蒸鵝,是壞了人的興致,你們如此,算是在害人性命吧?哪家郎君,心腸如此歹毒?」

天子慕家,哪個不是從小在馬球場練過的,無論是球桿還是球,都不必上手,看一眼便能知曉材質和重量。剛才砸過來的那一球,起落和落地聲音都不對,分明就有問題。

先前被霜蟬扔在地上那人,面色變了幾變,還不待他準備抵死不認,便先一步北霜蟬指了出來,「娘子,就是那混帳扔的馬球!」

果不其然,那人袖口也是一圈小葉梔子。

好啊,聚到一起了,是上天要她報前一年那一箭之仇。

「我當是誰家,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李氏旁支,怎的?今年不拿著李棠瑤的名頭招搖撞騙了?」

她素來不愛以勢壓人,但出身皇室,備受嬌寵的公主,再怎麼收斂鋒芒個,身上的威儀也是藏不住的。震懾這樣的旁支末族,綽綽有餘。

還轉頭對俊俏郎君輕笑,還順勢握住了小郎君的手,安慰道,「郎君莫慌,一切

有我。「羲和說完這話,心底默默稱讚了自己一句,真是如救世英雄一般,讓人心醉。

只是青衣郎君並未言語,只是神色幽幽,讓人辨不分明。

周遭這一眾人才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小娘子,明明只帶了一個婢子,素服釵環,一無貴重妝飾,而無成群婢僕,怎敢如此直呼李家大娘子名諱?

那幞頭郎君漲紅了一張臉,「放肆,我等乃是楚王的親眷,豈容你胡言亂語!」雖是反駁,卻色厲內荏。

慕鳳昭叫霜蟬捧來食盒,好不容易才翻出個杏子,遞給小郎君獻殷勤,直到那小郎君接過去,才漫不經心地反駁,「楚王親眷?據我所知,淮南王此番來,只帶了世子前來,我才不信,丰神俊朗的淮南王,會有如你一般,面瓜倒霉樣的兒子。」

也不管被拆穿的李家人有多難堪,笑盈盈地問青衣郎君道:「郎君叫什麼,可曾婚配?」

那郎君摩挲了下手裡的杏子,又看了看這大膽的小娘子,許是羲和的笑臉打動了他。

他本不欲多言,卻還是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晏如。」

晏如?

慕鳳昭不怎麼走心地開口贊道,「晏如?真是個溫文爾雅的好名字,一如郎君,讓人……讓人唇齒生香!」

怕晏小郎君臉皮薄,慕鳳昭便沒再調笑,握著小郎君的手回曲水亭坐好,才又想起了被她晾在一旁的李家旁支,「你也別藏著掖著,你究竟是淮南王什麼親眷,倒是說來,讓我好好開開眼。」

那幞頭小郎君正了正衣冠,眼底的得色都要溢出來似的,「我乃是楚王的姻親,那楚王世子,會是我妹婿。」

會是妹婿?楚王世子?

慕鳳昭險些笑出聲來,真是好大的臉,沒甚誠意地學男子那般拱了拱手,「原來閣下竟是謝世子的舅兄,還真是失敬失敬。」

且不論謝世子的婚事,楚王能不能做主,便是能,也不至於在這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尋個夫人。

對於顧世子,她雖從未謀面,但這感覺卻複雜地很,她都不忍心排揎的人物,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

一直輕聲淺笑的小娘子,此刻面沉如水,若是李棠瑤在,指定是要躲得遠遠地了,這祖宗生起氣來,可是連陛下都哄不好!

鳳昭遞了個眼神給霜蟬,霜蟬會意,領命朝那李家氈亭去了。

「楚王不必如此委屈求全。」輕飄飄一句話,卻引得晏如小郎君多看了羲和一眼,只是羲和一直注意著霜蟬的動靜,卻沒看到。

見慕鳳昭不為所動,幞頭小郎君已深覺不妙,偏他那被扔在地上的弟弟是個蠢的,都被捆了手腳,仍在叫囂,「實相地,道個歉求個饒,便算了,若是不實相,你可敢得罪楚王?」

「太蠢了。」慕鳳昭將頰邊一縷碎發順到耳後,皺著眉喃喃道:「怪不得李家寧可與柳家結盟也不扶持自己的旁支,有這樣一個阿斗,只會壞事吧。」

而且,楚王看似恩深地固,實則烈火烹油,自顧不暇,拎得清的人家,才不會把女兒嫁過去,更不會像這起子人一般,得了個風聲便大肆宣揚。

或許,是楚王故意為之也說不準,她眸色漸深,幾番權衡,輕聲嘆道,「倒也不比如此委屈求全。」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這次,是說給自己聽的,這樁閒事,她要管了。

遠處,李家的氈亭,頃刻間四分五裂。裡面的四五位小娘子自顧不暇。紛紛向這幞頭郎君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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