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開學?」
「嗯。」
「你寒假作業怎麼樣了?」
「我同桌給我送。」褚朝陽忍不住想笑,那小姑娘在**上冷嘲熱諷好幾天了,「她說過兩天給我,好幾十份卷子呢,然後我得請她吃一頓麥當勞。」
這話從個畢業多少年的人口中說出來真臊得慌,羞恥啊。
他何止是得忙愛情和事業,還得額外強調個學習。
「那就請啊,我替你出吧,你讓周茹喊上其他玩的不錯的同學,大家聚一下也挺好的。」徐盼笑眯眯的,他覺著朝陽能多交些朋友挺好的。
去年這時候,褚朝陽還有些陰鬱,話特別少,並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陽光。
除了在自己身邊會冷著臉多說幾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沉默寡言,想來是融入不了他們的話題。要麼是對別人都心裡設防,不願意打開心門去接受外來的善意。
每次他說讓朝陽多交朋友,朝陽就會垂眸淡聲道,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哥。
——我最好的朋友是你。
徐盼偏過臉,輕聲道:「朝陽,我覺著你變了好多。」
褚朝陽很是無辜地眨眨眼,眸光清澈:「長大了,開竅了,不好麼?」
他早忘了十七八的自己什麼樣了,一個詞兒說就是敏感又自卑?……描述不出來,但絕對沒有現在穩重。
裝吧,也裝不像,說到底還是厭棄那段只能依靠徐盼的時光。眺望來時路,褚朝陽除了給他哥添麻煩,也是真的沒用,睡前想的最多的也是怎麼還他媽的不畢業。
笨,只想著畢業就好了。
在學校里待著,他除了啃啃徐盼就幫不上一點忙,要是畢業了他還能出去打個暑假工,分擔一部分養家的責任。
徐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一句,可能是類似於家長的感覺吧,畢竟他先是朝陽的哥哥。
「挺好的啊,只是突然感覺你和之前很不一樣了,像個大人,處理事情來遊刃有餘。」
「那你說我以前很幼稚咯。」褚朝陽挺想聽聽當時自己到底如何。
他的視角是單一偏見的,在他看來之前的矛盾確實都是孩崽子瞎彆扭,即使和徐盼重新在一塊,都不該揣著彆扭等他哥來倒貼——得又爭又搶才行。
少年時的心思無疑是細膩輕柔,他獨自一人的兵荒馬亂,不思進取的同時認為徐盼也會等他,但這種想法一開始就是幼稚的。
想要就去搶,沒有誰會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自己。
……徐盼不把希望寄托在小孩子身上也合情合理。
「還好吧,畢竟咱家條件在這擺著,你夠讓我省心的了。」
徐盼掀開鍋蓋看了看米粥,遞給褚朝陽兩隻碗,笑著寬慰道:「你沖一衝。你現在也不大呀,才十八,能順順利利考上大學就行了。」
熱水器嗡嗡作響,溫熱的水流從龍頭淌出。
嘩嘩的。
褚朝陽衝著瓷碗,目光沉沉地抿了下唇,踟躕片刻才開口:「哥,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當小孩。」
「你本來就比我小啊。」
徐盼訝異地笑著看過來:「難不成你會掙錢了,咱們做那種事、睡了,就覺著我該叫你哥哥了?嗯,朝陽哥哥?」
褚朝陽情不自禁地隨他笑,從鼻息間哼笑一聲:「也不是不可以。」
徐盼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喊他名字比較多,朝陽,親親哥哥,朝陽,我難受,朝陽,你讓我……殷紅的唇劇烈喘息著,有氣無力的攀著他的肩頭,疼很了也不去撓褚朝陽,只會斷斷續續地含著眼淚求他。
往往適得其反,被卡著受制於人的姿勢弄得暈暈乎乎,這時親親徐盼,還會聽到他逞強地含糊著說自己沒事,繼續就行。
徐盼一看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他挺尊重褚朝陽的xp,但這個絕對在他的雷點上。立刻誠惶誠恐的認真道:「不可能的朝陽,我不想這樣。」
好麼,聽褚朝陽叫了自己小半輩子哥哥,一想到互相換換身份,就莫名有種惡寒。
「盼盼,你不愛我了麼?」褚朝陽故作委屈地看著他。
「愛也不能這麼愛啊。」徐盼並不上套,背過去不看褚朝陽,「紅燒肉應該燉的差不多了,你剛睡的時候就燉上了,再不醒就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