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在他腰上的手寬大幹燥,垂眸看上去,骨節分明的手修長漂亮,和紀知宇本人一樣的漂亮。
是個男人的手。
溫念覺著不合適,他撥開紀知宇撫摸的手,中性的嗓音變成偏男性情。欲的沙啞。他頭昏腦漲的,但還是記著紀知宇也算他兒子,他再怎麼變態不要臉也不能讓自己兒子去看自己的下面。
他忙不迭地扶著洗手池,一隻手撐在上面穩住身形,抬頭笑了笑推開紀知宇:「寶寶,你先出去吧,我能解決……」
紀知宇看了眼溫念的褲子:「我去叫醫生。」
「不用不用,你千萬別叫醫生來。」溫念有點尷尬,他當下要的不是醫生啊,他自己待一會就行了,把醫生喊過來幹嘛,三四個人一起聚眾內啥麼。
溫念暗暗掐了下掌心,皺眉想端一下長輩架子,佯裝慍怒:「知宇,你再不出去我生氣了。」
喊的很軟,鼻音黏糊糊地像撒嬌。
紀知宇一怔,看著他灰褐色的眼珠里,那裡滿是自己的倒影。不苟言笑地面上有了一絲笑意,他應了一聲,淡聲道:「五分鐘能解決麼?」
溫念羞得說不出話,扭過頭只等紀知宇離開。
沉默片刻。
「那五分鐘後我再過來。」說完,紀知宇關門走了。
啊。
溫念泄力的緩緩滑落坐在地上,一時哭笑不得,垂首又很無可奈何紀知宇這番話,著急地去紓解。
為什麼紀知宇可以一臉清醒冷靜地說這種羞人的話題,溫念快被這個好大兒整的無語啦,五分鐘是正常男性的時間啊,為什麼他說的時候像做了很大的退讓,難道他一兩分鐘解決掉才合他的心麼。
寶寶,怎麼那麼氣人啊。
今晚的月光很好,醫院前面的梔子花開了。月光灑在上面,將花照的雪白雪白,在花冠上凝著清輝,即使在遠在高樓也能感受到它的優美。
晚風細膩,裹挾著香氣在靜謐的月色中瀰漫開來,清新淡甜,大概月光也是這個味道的吧。
紀知宇無暇在意初夏的景色,餘光頻頻注意鐘錶,秒針咔噠咔噠地向前走,分針被推著拽著跟住磨蹭。
他的人留在這裡,心卻悄然往溫念那裡飄。
應該是因為太擔心了吧。
他煩躁不安地從陽台走到盥洗室門前,隔著一道玻璃門,什麼都看不清。但隔音並不好,他的聽力又比常人好上一些,放輕呼吸站一會兒,就能聽到裡面的動靜。
——是咕嘰黏膩的水聲和刻意壓抑地哼吟。
這聲音讓紀知宇恍惚一瞬,在這剎那似乎聞到了溫念身上溫暖的淡香,溫香軟玉。精緻瑰艷的臉上掛著淚水,昏暗的後車廂只能聽到溫念咬著唇捂著嘴也遮不住的啜泣,他在紀知宇的手中款擺腰身,無助地呼他的名字。
知宇,知宇,寶寶……
細白光滑的腿垂落下來,在紀知宇的挑動下,打著細細的顫。
知宇,我好想你……
紀知宇側過臉貼上溫念的掌心,讓他捧著摩挲描摹,纖細柔軟的手指從眉骨撫摸,鼻樑嘴唇,最後被雙手捧住。他大概是忘不了溫念痴痴的笑,滿是依戀與愛意,興許在那一瞬間他就是溫念的全世界。
不然。
溫念為什麼要叫他的名字,叫的是他紀知宇,不是路邊的家裡的阿貓阿狗。
紀知宇看了眼時間,他記得車上的溫念是敏感的,五分鐘的時間差不多。他在玻璃上輕輕敲了敲,音量不大。
盥洗室里靜了。
溫念脫力地趴在馬桶蓋上,額頭壓著一隻手臂,及腰的長髮順著肩膀滑落,在白色地磚上逶迤成一個個圓圈。又或者絲絲縷縷落在他赤裸的腿上,他癱軟雙膝跪地,冰涼的冷意順著小腿蔓延。
他急躁的,為了不弄髒褲子,將它脫下來扔到了洗手台。
但現在可笑的發現,還不夠,他抽出濕透的右手看了看。氣憤地在大腿上抽了一巴掌,疼吧,疼了就不會想著做那種事了。
煩死了!
「怎麼了。」
紀知宇在門外?溫念抬起頭望過去,被淚水迷濛的視線看不清,可能大概是在的吧。
紀知宇沒有得到回應,想了想,還是拉開了門。怔了下,但並沒有多麼意外,如果不是細微的注意肯定是察覺不到他那瞬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