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山也懶得和紀知宇多費口舌,將側重點更多的放在溫念身上:「溫念,那畢竟是你媽媽的遺物,你真不想拿回去?」
不提還好。
溫念慍怒地望著他:「你沒必要那這個來要挾知宇,老師,你不就是想要錢去賭博麼,你都說多少次要改了,最後還不是一樣。反正那就是個本子,大不了我回去想辦法,我總不至於找不到我家在哪……」
一口氣說出來,他是前所未有的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酣暢。
他的身邊就是紀知宇,他知道紀知宇是最不會背叛他的最愛他的人,這份不倫的背德情感給了溫念底氣,讓他得以將所有的悲憤宣洩出來。
紀知宇略微驚詫。
此時的現實不斷向他證實,溫念就是因為他才不願意離開的,才不是因為什麼狗屁倒灶的紀山。
他想的是先把紀山關起來,過段時間不用再低三下四地問了,他爸肯定會反過來求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除了已知的那棟別墅之外,還有什麼是可以拿回來,紀山到底欠了溫念多少。
「溫念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就上趕著給他送房送錢的。」紀山岔開話題,語重心長的。
「……這和你沒關係!」
溫念說不過他,但音量拔高了些許。
他真的受夠了紀山看起來為自己著想的架勢,以前紀山就是這樣勸他留下的,每次都把他騙的迷迷糊糊。他知道自己被騙了,卻繞不出紀山的死胡同,往哪走都是他用言語編織出的牆壁。
他試過和紀山講道理,卻每次都無濟於事,越發覺著是自己的錯,似乎他怎麼做、做什麼都是錯的。
紀知宇及時摟住了他的後背,他看到溫念快哭了,一雙眼睛濕潤卻不甘落淚。大睜著倒映出對面的紀山,直勾勾地,詰問著千般話語。
「把衣服穿上,我帶你走。」
「紀知宇——」
被叫住了。
溫念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哽咽道:「我和知宇怎樣都和你沒關係,而且你說了,要把知宇賠給我……」
紀山怒了,起身指著他怒道:「你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你比紀知宇大多少你沒數麼,紀知宇他才剛二十,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比他大那麼多,還是你把他看大的,當了後娘還要當新娘啊?!」
「紀山,你以為你是多好的人?」紀知宇冷言回嗆,「你無非就是打著見色起意的算盤多撈點錢,用你那點甜言蜜語騙一騙人,我再不濟也比你強,我對他是認真的。」
「所以我才說他不要臉,你也就剛知道點人事兒,他就往你床上爬。」
「他三十你二十,這明顯就存在著一代人,你沒睡過幾個人肯定被他哄得暈頭轉向。我是你爸,我還能害你麼——你去外面花二百找一女的,絕對比溫念強,睡了你再說愛不愛的。」
紀山相信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當柔軟溫熱的小手在攀住肩膀時,一種原始的衝動就會隨著血液向下走,讓她變成水的時候自己也會滿足。
紀知宇被他爸這番毫無底線的話噁心住了。
他定了定神:「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溫念的年齡差距比這還大一些……你明知道這樣不對,你為什麼還要騙他。」
「他長得漂亮,而且笨得可憐,就算我把他怎麼樣了也沒人會幫他出頭。」紀山攤牌了,「你敢說你不喜歡他的臉麼?」
當年就是欺負沒媽的孩子。
反正命都那麼苦了,再苦一點也無所謂了,以溫念的腦子也夠嗆能反應過來哪些是可以避免的。誰讓他長得漂亮呢,誰讓他家裡人都沒了,誰讓他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個陌生男人呢。
——他活該走到今天的下場。
紀知宇垂眸片刻,一遍遍平復心境,在溫念難受的時候,他不能再控制不住情緒。
「紀知宇,你該清醒清醒,以你的條件,什麼樣的找不到。你非得守著他,一個男人,睜開眼看看就能發現周圍有挺多不錯的小姑娘。」
「可以玩玩,但較真就算了。」
紀山也有些認真了,仔細想一下還是得偏向自己兒子。既是為了紀知宇好,又可以把他們拆散了,讓自己稍微順一下心。
他確信這話溫念聽得進去。
溫念還是忍不住哭了,細細想想紀山的話就是很有道理,他愛紀知宇,希望紀知宇好。但他不想讓紀知宇再重蹈他的覆轍了,萬一他把紀知宇騙了呢。
紀知宇把溫念摟緊懷裡,溫念推了下,沒有推開。
這個舉動讓紀知宇很不開心,他真被紀山惹惱火了,抬手揩去溫念眼淚。低聲道:「你先回主臥待著,把門鎖死,接下來聽得什麼聲音都別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