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花溪擠進他懷裡,胳膊環住段嘉瑞的腰身,仰頭奪走了他的初吻。
是淡淡的草藥香。
段嘉瑞腦子哄一下就亂了,油燈里的光下,花溪白皙的小臉被照成油畫般的暖黃色,濃密的睫毛眨動,粉嫩的唇笑著拉開弧度。他咽了咽喉嚨,腎上腺素飆升後轉化為對心上人的悸動。
他回吻了過去。
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人親密的擁在一起。
段嘉瑞想要帶花溪私奔,他也這麼做了,拿起一隻手電筒和乾糧就帶著花溪向山下走去。十萬大山困不住他們。明月冰冷的高懸,無情照著大地,他緊緊牽著花溪的手奔跑著。
樹林。
山路。
溪流。
月亮在山林間時隱時現,風聲呼嘯,墨黑色的草木影影綽綽,貓頭鷹扇著翅膀撲啦啦飛開。
段嘉瑞氣喘吁吁,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以十幾歲高中生的腦子來看,他們已經跑的足夠遠了。只要休息一個白天,趁著夜色趕路,很快就能離開這該死的大山的。
回憶到這裡,段嘉瑞便忍不住閉目自嘲的笑了下。
想得太美了。
他和花溪在一處山洞落腳休息後,花溪向他袒露了自己的秘密。他們沒有做。愛。段嘉瑞用手憐愛地摸了摸,還是想不通只是多了一個器官,為什麼會在這裡遭到剝削。似乎和現實世界裡,一些男人厭女差不多,村里人也有從雙性人**爬出來的,到後來甚至連親生母親都趕到深山裡自生自滅……
大家不都是人嘛。
段嘉瑞卻從此再也沒有回到過這邊來,他擔心花溪的下場,會不會被山裡的豺狼吃掉,會不會被村里人發現,會不會不小心掉進溪谷——他為此惶惶不安,但他真正的家人都勸他是一場夢,沒必要較真。
得知現在花溪的現在下場後,他真的沒臉和花溪見面了。
他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宿主,您沒必要為此煩心,實在不想看到原配,可以讓他自生自滅。您不要,有的是人願意要呢,不必為他擔心。】
「滾。」
這垃圾統拖出槍斃三年都算仁慈。
為了完成世界線才想起他了,要是段虎不死,還不知道花溪會淪落怎樣一個下場呢。
段嘉瑞沒心思和段老太太修一下母子情,她可沒少給他喝符水,還在他夢。遺後往他被窩裡塞人。一腦門子寫著給老段家傳宗接代,人活著就是為了繁衍唄。
段老太吃著洋芋,邊嚼邊催促道:「小豹你在外面有女人麼。」
「沒有。」
「那你去弄塊布墊到床上吧,等明天一早再晾到院子裡,也算過個洞房了。咱們家現在就你一個男丁,媽算了算,再娶個媳婦兒還得花錢,你先拿那個髒東西對付兩年,等咱們條件好了再把他賣到祠堂去。」
段嘉瑞聽不得這話,慍怒道:「這是犯罪。」
段老太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吹了吹大米粥,松垮的嘴皮子在碗邊溜了一圈,啞聲道:「那你把咱村里都抓起來吧。」
段嘉瑞沉默著垂眸,他覺著是可行的。不存在法不責眾……現在是新社會,少拿著前朝的陋習來帶壞現代的風氣。
「你做完後,就讓髒東西撅著趴一會,懷上了咱家就算有香火了。」
段嘉瑞真無語了,生生生,生個蛋啊:「花溪的骨架更偏向男性,要是生孩子會有生命危險,等幾年再說吧。」
段老太懶得理他了:「那讓你堂哥來吧,他們都挺樂意的,反正生下來都是掛到大虎族譜上,誰來都一樣。」
在他們看來,花溪無足輕重,最大的作用是用來傳承血脈,肚子裡藏著他們家的種罷了。
等生完孩子就讓他去下面繼續伺候段虎。
段嘉瑞也不想理這老太太,幾年不見還是一個樣,他煩躁道:「合著我就是個借種的唄。」
「你不樂意有的是人樂意。」段老太撂下碗,拔高了聲音,「你今晚不做就換你堂哥來,他早就看上髒東西了。」
「不兒,您這說嘛呢您清楚麼?」段嘉瑞氣樂了,「花溪他有名有姓的,你張口閉口就是髒東西,就您乾淨。」
他不伺候了,埃及吧咋樣咋樣。
段老太看他離開,喊了他一聲:「小豹,你去把我屋裡柜子上的藥膏拿走,菩薩說能生兒子,你和髒東西睡覺的時候抹他下邊兒。」
段嘉瑞沒回她,氣得想原地打一套軍體拳。
菩薩,真有菩薩救世主就不該允許這種現象發生,這逼地方真的能讓活人變成鬼。
【宿主,其實你沒必要管這些人,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數據而已,氣大傷身……】
「我是人民警察。」
他的重音落在中間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