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劇情線該是段嘉瑞力排眾議要帶他回家養傷,然後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但段嘉瑞靜靜地看著,視線窺探一會兒就移開了,提不起興趣。旁邊的男老師翻了個白眼,刻薄罵道:「早回去完事兒了,這次出來都那麼倒霉還要假慈悲,也不嫌麻煩……」
後排的南老師出聲了:「小杜,你別那麼大火氣,這不馬上就到了麼。」
袁校長讓段嘉瑞把門打開,給鄭開元讓個位。
段嘉瑞哦了聲,到後排和花溪擠著去了,留下小杜和鄭開元挨著。小杜有潔癖,相當厭煩被人挨著,更何況鄭開元渾身都是雨水,一坐下就蜿蜒出一片水痕。
小杜嘖了一聲,抱臂靠向車窗,挪了挪翹起二郎腿。
「你什麼意思?」鄭開元慍怒道。
小杜翻了個白眼,拖著腔懶散道:「袁校長,管他幹嘛,扔下去餵狼得了。」他側首從車座中間的縫隙去看段嘉瑞,「你看看,他就不識好人心,上車了連句謝謝都沒說。」
段嘉瑞自知自己個子高大,摟著花溪怕擠著南老師,另一隻手玩著花溪的手指。一直在心不在焉地打量著鄭開元,輕聲道:「你少說兩句吧,他腿都受傷了。」
花溪聽到有人受傷了,回過神問道:「需要我幫忙麼?」
鄭開元瞪了小杜一眼,回過頭張望,冷著臉道:「需要。」
說著他還紆尊降貴地伸出一條腿,小腿修長結實,美中不足地就是剌了一道外翻的口子,骨節分明的腳背上有血管起伏,被雨水沖泡的冷白。
段嘉瑞按住花溪的肩膀,有些不悅:「等下車了再說。」
「切。」鄭開元直白地看過來,與段嘉瑞四目相對之後就掠向花溪,視線猛然一頓。想不到這窮山溝里還有這麼水靈的雙性,噙著笑依靠在段嘉瑞懷裡,被把玩的指尖白皙粉嫩。
段嘉瑞皺眉,語氣驟冷:「看哪呢?」
鄭開元嗤笑一聲,重新審視段嘉瑞,自覺受傷了打不過段嘉瑞。相對於和小杜對噴,明顯緩和了很多,尖利輕蔑的話語到嘴邊轉了轉:「他眼神是不是有問題?」
「你找事兒?」段嘉瑞有點惱火了。
花溪幫他順著胸口,在他耳邊說沒事,別和外人一般計較。
鄭開元慌了一瞬,但看到花溪又順眼了一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連性格都這麼逆來順受。
比一個山野村夫識大體的多。
他的腿上做不了假,還在痛,既然那個雙性是個能看病的就肯定能幫他治,要是發炎了他就得截肢了。
他聽過山裡的事兒,隻言片語的,這邊比外面的歧視更嚴重,重男輕女歧視雙性。剛成年甚至未成年就盲婚啞嫁了,雙性更是不受待見,基本上就是當作洩慾的工具。
段嘉瑞在人前就敢和他對嗆,他隨口一問就大動肝火,可想私下裡更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可惜了那麼好個雙性。
「……欸,你讓他幫我看看怎麼了,等我養好了傷肯定給你們錢。」鄭開元亮了下衝鋒衣上的雞架標籤,示意自己家裡闊綽,讓段嘉瑞他們捧一捧。
段嘉瑞嗤之以鼻,無聲罵了句髒話。
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
鄭開元討了個沒趣,重新望向花溪,希望他能接收到自己眼神的示意有所表態。沉默著,只有南老師再次出聲打圓場:「段老師的太太視力不好,失明,什麼都看不見。」
鄭開元一怔:「……這還真有些可惜。」
段嘉瑞聽他出聲就火大,什麼東西也配在他這指長論斷,他真幾把無語了,系統都從哪裡給他搜羅的神人。這玩意兒放在男生宿舍里肯定會被阿魯巴,包挨揍的老弟,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宿主,您消消氣,這不才顯得您的攻略對象種類豐富嘛。】
「豐富個聚吧啊!」段嘉瑞和鄭開元撞了個對視,警告性的眯了下眼,「你知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把他放生了吧。」
【宿主請冷靜,等他愛上您,您就不會這麼反感了。】
好麼,這大雨天放生可不是鬧著玩的,腳一滑就摔下山崖餵狼了。本世界最受人期待的主角受如此敷衍地死去收尾,這只比爛尾強上一丁點啊。
小杜看熱鬧不嫌事大:「人家段老師和太太年少情深,這一陣剛團圓了,你這眼神什麼意思?」
鄭開元好面兒:「一個村婦有什麼可看的。」等了會兒又嫌棄地補充道,「還是個瞎子。」
一般有條件的男人都不會選擇雙性。
況且山裡的雙性能是多聰明的人啊,想必肯定是懵懵懂懂就被許了人家,稍微對他好一些就迷得暈頭轉向不知道南北了。也就一張嫻靜漂亮的臉蛋拿的出手,花瓶配莽夫,多般配。
花溪被他這話激的心口一疼,舒展的眉頭緊皺,平素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嘲笑他是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