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修習,你們聚在一起做什麼呢?!」
中氣十足的喝聲,一聽便知是雲卓。
玉纖凝止住步伐,轉而調轉腳步朝著屋內方向踱去。
未邁出兩步,身後兀地傳來衣袂破風之音。
玉纖凝轉身望去,那身影正對日頭,雖不至於刺目,卻也晃眼。
逆光瞧不清他眉眼,只見他一手撐著牆頭,勁瘦腰身略微使勁輕鬆翻越,腦後高束的馬尾斜飛,白底粉邊的荷花袍跟著翻起,動作流暢恣意,眨眼落地躍至她面前。
眼神交匯,身形交錯,他飛舞的髮絲似有幾縷揚在玉纖凝面上,微微的癢。
擦肩而過,男人噙笑不著調的嗓音低低響起:「聖女權當沒瞧見我可好?」
話音未落,人已躍至另一方牆頭,剩餘的話是隨風入耳。
玉纖凝還未來得及答應拒絕,回身望去,男子立在牆頭,兩指並劍抵著眉骨沖她抬手示謝。
朝前隨意踏出一步,腳下踩空,袍角髮絲朝上躍動,他身形隨重力隨意落地。
隔著牆頭,玉纖凝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得腳步聲混雜著男子吹的輕快哨聲漸行漸遠。
「聖女?!」
門口雲卓疾步趕來,追的急,氣息急促不紊,見她在院中,連忙止步沖她一禮,旋即目光在四下打量。
「叨擾聖女,敢問聖女方才可有瞧見新來的弟子?」
「新來的弟子?」
「對,是個玄陽之體,被宗主收為關門弟子,大抵是有些得意忘形,竟敢公然帶著弟子聚眾賭博,等我抓到他,必定要他領罰!」
玉纖凝抿抿唇,薄紗廣袖下的雙手稍微收緊,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另外一頭卻適時傳來一聲呼喊。
「雲卓師兄,這邊!」
雲卓面色瞬變,衝著玉纖凝拱手一禮急忙退去。
玉纖凝慢呼出口氣,轉身打算收了話本離去,卻聽得方才那低磁噙笑的嗓音再次響起。
「聖女剛剛……不是打算告密吧?」
她循聲而望,見本該離去的男子正屈著一條腿坐在牆頭,手肘隨意壓著膝蓋,騰出一隻手沖她揮舞招呼。
眉眼窄長,露齒燦爛笑著。迎著幾分陽光,清爽的令人瞧著舒適,不覺方才那問話也無甚威脅之意,只是隨口閒談。
合歡宗現下男女有別,尤其是聖女本人。
玉纖凝淡淡掃他一眼,並不回話準備入屋,才將轉身,身後衣袂破風,一道更加頎長的影子將她腳下影子籠蓋,步步逼近。
陌生的氣息漂浮周身,是微冷的薄荷味……
第7章
看著地面逐漸蔓延朝上,將她身形完全籠蓋的影子,玉纖凝頓了頓,忽而扭轉過身,入眼是男子因跑動而略微鬆散的衣領,凸起的喉結上下微動。
「是。」
「是?」男人抱胸微微前傾身子朝她看來,「聖女還真是實誠,都不打算演戲騙騙我?」
玉纖凝迎上男人視線,眸光淡淡卻透著幾分堅韌,顯出幾分聖女威儀。
「合歡宗內,禁止弟子聚眾賭博,這是規矩,我身為聖女,更應監管引導,絕無幫著犯錯弟子遮掩的可能。」
語調似往常並不高,如一線溪流潺潺,卻莫名令人無法忽視。
晏空玄立在原地不動靜靜凝她,半晌,他又湊近她幾分,舒眉展笑。
「真是公正無私……只是,這是聖女原本真性情嗎?」
真性情?
她為子女,便尊聽爹娘。
為聖女,便一切以宗門大局為重。
為妻子,便以夫君蕭長風為重。
各種身份一直盡職盡責,眼下在聖女身份理自然也是聖女該有的真性情。
「聖女自然公正無私,」看著眼前嬉皮笑臉的男人,她還是聖女的模樣,言:「合歡宗內,不准窺伺聖女,更不准如此近距離放肆,念你初來乍到,今日便不同你計較,自去找雲卓領罰吧。」
哪兒知男人站直身子,容色慵懶:「哪兒有人願意主動去領罰的,當然若是聖女押著我去的話,我自是不能反抗聖女。」
玉纖凝院裡鮮少來人,宗門內事務也鮮少需要她來處理,她這些年在聖女院的時候超過九成。
無人前來、無事叨擾,在這樣的境地下,除卻必要的聖女威儀,她自是逐漸變得無波無瀾,風雲不驚。
但是今日……
看著眼前男人無賴笑臉,破天荒頭一遭感覺心底有絲絲火氣翻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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