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血液還是透出紗布。
晏空玄鬆開她手:「我只能做到如此了,聖女有天大的本事,想必會自己解決。」
從剛才開始,他的話音就很古怪,帶刺兒一般,非要扎她兩下才肯罷休。
玉纖凝皺起娥眉:「你怎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我能怎麼?」
他倏然站起身,腦後髮絲因這凌厲的動作甩動:「聖女不是著急出去嗎?現在就催動靈力炸開一條路來,早點返回合歡宗,自然有更好的藥治療傷勢,沒什麼大不了。」
「聖女這會兒又不動手了嗎?那我來吧,現在好歹披著合歡宗弟子的皮,幫聖女做事,也是職責所在。」
「你這是在生氣,沖我發脾氣嗎?」
「豈敢,」他轉回頭,那一點微光堪堪照亮他掛著薄冰的眉梢,「聖女稍候,路這就要通了。」
他抬起右手在虛空一握,兀的劍光四射,如日墜臨。
洞穴內一粒塵埃都被照的清清楚楚。
玉纖凝看到他衣袍獵獵,髮絲隨勁氣肆意飛舞,腦後純白髮帶揚成旌旗。
他額上汗濕涔涔,脖頸密布水光。額前髮絲凌亂著,往日齊整的荷花袍此刻也如被人狠狠揉了一把,皺巴且鬆散。
除卻頭一次見面之外,這是玉纖凝頭一次見他如此狼狽。
既然無事四下閒逛,為何會弄成這副模樣。
玉纖凝不懂。
待那凌厲的劍氣將要揮落之時,玉纖凝望著男人低喚。
「孔玄。」
輕吟一聲,似是雲朵幻化的手,撫過男人生出尖刺的心。
劍光忽閃,霎時弱了。
晏空玄偏頭看她,嘴角泛起嘲諷:「這似乎是聖女頭一回正經喚我。」
先前喚過他一次,便是為他作證那日,孔玄兩個字在她口中磕磕絆絆,說的並不連貫,也並不情願。
他記著。記得很清楚。
玉纖凝仍舊望著他:「我雖修為暴漲,但術法不精,也沒有實戰經驗,那時候的情況,我只能自傷。」
她認真解釋,又說:「抱歉,讓你擔心了。」
「嚓」——
宛若琉璃之物輕聲碎裂,晏空玄右手陡然發力,將掌心劍捏碎成光點消散。
勁風停了,剩下的那點微光不再搖晃,但這點光亮只能模糊照出晏空玄五官。
「擔心?聖女是不是搞錯了,我對聖女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提步行至玉纖凝身旁,隨意鬆散地坐下,身上凜然氣息已然消退,如重歸風平浪靜的海面,「若說合作對象的話,那我倒是會擔心擔心。」
「不管怎麼樣,今日之事都謝謝你,」她知他不做無利不討好之事,又道,「等返回宗門,丹藥靈石,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作為答謝。」
男人卻扯唇嘴裡低聲嘲弄:「聖女倒是分的清楚……」
他語調恢復正常:「好,等回去之後我好好估個價,再來跟聖女討要。」
事情算塵埃落定,二人一時無言。
洞內幽暗,唯有旁側一點星光光芒閃爍著。
玉纖凝坐回他身側:「等結界徹底崩毀,那妖蟒若是沒有動作,我們就該主動出擊了。」
晏空玄不說話,低頭拂去袖上灰塵,算是同意。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頭頂轟隆聲不間斷,偶爾有塵埃簌簌落下,玉纖凝打開玄機傘撐在二人頭頂,緊跟著手背覆上溫涼,晏空玄將她手中傘柄接過,卻並不看她。
「手還在淌血,就別亂動加重傷勢了,不然我幫的越多,收的利也就越多。」
玉纖凝乖乖將玄機傘讓給他。
旁邊光點閃動,她望著昏暗虛空,半晌嘆了口氣。
「聖女因何嘆息?」
「有些迷茫,」她說,「從前渾渾噩噩,現在逐漸清醒,一時之間不知未來該做什麼,又何去何從。」
「不知該做什麼,那就什麼都不做,走一步看一步,興許走到某處,你就知道了。」
「方才那魔物說想體驗有家人的感覺,你說我日後要不要去尋尋真正的家人?」
「他們有什麼好尋的?」
男人呵了一聲,隨意中夾帶著點點不屑。
玉纖凝回頭看他。
只一點光芒,照著他面上幽暗,瞧不清眼底神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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