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虛空憑空出現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鬚髮皆白,腰系龍紋金腰帶,只是立在那處,就如出鞘鋒刃懸在脖頸,讓人不敢妄動。
他垂眼,凝著晏空玄手中靈力所化金色劍光,刻滿皺紋的眼逐漸眯起。
「數月前,我清天城內有一小子膽大妄為,一人一劍,殺了吾膝下三子齊雲山,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又連斬弟子過百,盜走吾宗門至寶,令吾宗門損失慘重,遁走之時,受吾一掌,吾記得,他當日手中拿著的,就是這樣一把劍……」
蒼老的眼撩起,定在晏空玄面上:「相貌雖變了,但……是你吧,小子?」
「你老眼昏花,已經開始靠劍認人了嗎?」晏空玄手握靈光凝劍挽了個劍花,「離這麼遠看得清楚嗎?不若我靠近些,叫你瞧個仔細。」
他揚唇露出一排白齒,手中已然掐訣,萬千靈光劍陣從身後凝出,破風咻咻朝齊淵激射而去。
齊淵單手在虛空畫圓,靈力凝成結界眨眼擴至數十倍,將身後諸多弟子盡數籠罩其中。
劍光擊撞在結界壁上如金屬鏘鏘作響,半數劍光閃過,他面前靈力結界竟被擊裂開來,紋路如蛛網迅速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他眼底光芒倏然變化,急忙不著痕跡加大靈力輸送,維持至劍光消失,長袖一甩將結界收回。
再看向對面男子,蒼老的眼底只余深沉。
才數日不見,他的修為竟到了如此地步,今日若想將人留下,只怕得用那一招了……
「你自己繳械投降,還是要吾……親自動手?」
晏空玄像聽到什麼絕頂的笑話,笑得雙肩顫動。
好半晌他才恢復常色,把玩著手中靈光劍:「要人繳械投降的話我聽多了,一種是怕弄髒自己的手,另一種是察覺只有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能拿下對方,威逼利誘,你大抵是後一種吧?」
他抬眼,戲謔看著對面齊淵:「我這人最不喜歡的說法就是繳械投降,而最喜歡的……是玉石俱焚。」
心思被看破,齊淵惱羞成怒:「冥頑不靈,別怪我下手無情!」
他口中低喝聲「擺陣」,四下弟子當即圍攏而來,身冒金光,靈力噴涌。
玉纖凝抬頭朝虛空一望,只見漆黑夜色中金光凝成,宛若天道之眼窺探人間。
「不太對,」玉纖凝上前一步,「此陣合歡宗門有記載,天道之眼,一旦啟動將人困在其中便是大羅金仙前來也無法掙脫,定不能讓他們啟動!」
「天道之眼?名字倒是威風,」晏空玄還是沒什麼危機感,反牽著她的手,「若走不了,你我二人就是苦命鴛鴦?」
「沒空與你說笑,分頭行動,只需打斷他們結印施法即可。」
「你術法未通,實戰經驗不足,還是我去吧,你留在此處,我會護著你。」
「我被留在合歡宗『護』了二十年,不想再被人護著了,破體已過,你能做到的,我亦能。」
不再廢話,玉纖凝扭頭朝著一側施展術法的清天城弟子飛掠而去。
手中玄機傘脫手而出,繞身旋飛,將一圈弟子盡數擊倒在地。
動作行雲流水,晏空玄在旁看著,舔了舔發乾的唇,欣慰一笑,扭身解決自己那頭。
二人似浪花打來,將越來越多的施術弟子拍打在岸邊,頭頂天道之眼光芒漸弱,齊淵白眉擰起:「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攔住他們!今日務必將人留在清天城!」
城中陸續有弟子飛躍而來,將玉纖凝與晏空玄分別圍堵在兩側。
二人疲於纏鬥,眼看著那陣眼光芒大盛,陣法將成,玉纖凝面色瞬變,顧不上其他,靈力將周圍人震開,直接朝著齊淵飛身掠去。
那是普普通通的一張男子面容,兩眼卻清透無比,眨眼閃身掠至齊淵面前,纖細的身形仿佛風一吹就倒。
齊淵掀了掀眼皮。
方才此人的戰鬥他盡收眼底,強歸強,但還入不得他的眼,這般直晃晃闖到眼前來,無非是主動找死。
「膽子不小,可惜有勇無謀是為蠢也……」
齊淵嗤笑一聲,身上驀地靈力翻湧,似掀起驚濤駭浪。
那纖細瘦弱的男子立在眼前,身上簡樸的袍子被吹得獵獵作響,卻仍舊不閃不避。
黑眸直直望著人,突然亮起幽紫光芒,攝住他眉眼。
生魂攝術——
第48章
幽紫詭異的光澤在她眼瞳一閃而逝, 齊淵身子倏而發緊,兩眼圓睜,口中嗬嗬有聲, 不受控制的倒抽冷氣:「巫、族……」
「解印。」
面前相貌平平的男子口中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身上衣袍被風吹得獵獵斜飛, 瞳孔幽紫的光芒微冷, 如綻放在冰原的大片幽冥之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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