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宗主命,前來給你送補身子的靈藥。」
「雲卓師兄事務繁忙,這種小事怎麼勞雲卓師兄親自前來?」
晏空玄笑著上前,接過木盒卻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有勞師兄了,師兄去忙吧。」
「等等。」
他提步要走,雲卓卻在他身後叫住他。
「宗主專門囑咐我說你重傷初愈,一定要按時用藥,你現在吃了吧,我也好給宗主交差。」
他就立在原地靜默地看著晏空玄,單手負在身後,氣質正直溫雅,大有晏空玄不吃,他就不會離開的架勢。
晏空玄狹長的眸隱著笑,與他對視半晌後打開木盒。
渾圓的一枚丹藥,透著朱石栗的光澤。
晏空玄輕挑眉梢:「這色澤的靈藥倒是少見。」
「宗主唯一的關門弟子,用的上品靈藥煉製而成,自然色澤與尋常有些區別。」
晏空玄笑笑不語。知道今日逃不過,便捏起那顆丹藥送入口中。
上等丹藥入口即化,他根本無需咀嚼,丹藥眨眼化為溪流落入肺腑。
雲卓這才扭身離去。
「那藥不對勁?」跟了晏空玄這麼久,伐竹第一時間也覺察出不對,「我幫你逼出來!」
晏空玄抬手止住他動作,自己運起靈力調息逼藥。
靈藥入體吸收極快,而且他運靈力時能感受到一股阻滯感。
「呵……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散靈丹。」
瞧他這樣,伐竹便知問題不大,心神跟著放鬆。
「不過你也長點心眼,不是說了一日三次?你修為再深厚也抵不住一日三次散靈啊。」
「散了靈,再補回來不就是了?」
「你小子……」伐竹眼中騰起妒忌,轉眼摩挲起下巴,「要不……我也去找個女修?」
*
距離聖陰節越來越近,合歡宗內除卻每日的結界巡邏之外,也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獨屬於合歡宗的節日。
晨時雲卓清點前去巡邏結界的弟子,見晏空玄二人在隊伍中,以晏空玄重傷才愈為由,將他剔除,順勢將伐竹留下照看他。
看著隊伍走遠,伐竹口中嗤了聲:「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但說那麼多,不就是不想咱們靠近結界?」
他瞥眼看向身側男人:「你有什麼法子嗎?」
「有,」晏空玄雙手撐在身後,放鬆望著天,「但現在應當用不上。」
他這話一出,伐竹就知道定然又是什麼讓人心驚肉跳的計劃,他腦海中警鐘大作:「這回不准你來了興致突然決定!」
他正襟危坐的模樣逗笑了晏空玄:「放心,有什麼定提前給你通氣。」
上回倒是也跟他通氣了,但隨意提那一嘴,他還以為是玩笑話。
準備再正色跟晏空玄說兩句,迎面來了一人,喚他二人搬花盆裝點宗門,準備聖陰節事宜,二人話頭就此打斷。
晏空玄倒是仍舊興致盎然,因為要他二人裝點的地點是——聖女院。
玉纖凝還是很謹慎,白日裡儘量躲著他,但晏空玄最喜歡在白日見到她。
借著日光,能將她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看得清楚。
灼紅的桃花開得正艷,玉纖凝正坐在樹下石桌翻看術法的書,完全沒有留意踏入拱月門的男人。
身側還有其他人在,晏空玄也暫時沒有打擾她,只烏黑的眸在她身上流連,直至不得不移開視線的時候。
眾所周知聖女喜歡清淨,所以前來裝點的弟子都輕手輕腳。
並不是畏懼玉纖凝,只是因為先前與玉纖凝有衝突的程牧死的蹊蹺。
雖然通告說是死於魔氣與邪祟之氣,但結界附近壓根沒有四散的魔氣。
底下人都傳言其實是玉纖凝做了手腳。
從前那些弟子對她是不屑,眼下是敬而遠之。
手中一本術法翻看完,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玉纖凝將書冊放下。
空中灼紅的桃花瓣打著旋兒飄落,恰好落在她頭頂,她渾然無覺,端起解暑茶抿了一口。
再抬眼,見拱月門前多了抹靛藍。
蕭長風來了。
四目相對,玉纖凝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萬料不到他這個時候會前來聖女院。
那一抹靛藍提步靠近,月沉香在鼻尖瀰漫開來,溫熱的大掌輕拍她後背為她順氣。
「你越來越像從前了,」頭頂的聲音似隱著點點笑意,「好點了嗎。」
玉纖凝放下茶盞,一手拍著胸脯順氣,下意識將薄紗絲帶往脖頸上攏了攏,遮掩住昨夜未消解的痕跡。
「好多了,你怎麼來了?」她微微側開身子跟他拉開距離,抬眸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