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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放緩的腳步聲,鼻尖依稀有熟悉的香氣繚繞。
不是薄荷香。
玉纖凝意識逐漸回籠,幽幽睜開兩眼。
眼前是玉色薄紗簾幔,墜著緋紅的鳳梧葉,還有金線做藤蜿蜒。
周遭空氣不再熾熱乾燥,靈霧從窗戶縫隙飄入,絲絲縷縷吸入肺腑,只覺腦清目明。
這個地方玉纖凝並不陌生,是合歡宗在清天域時她的聖女殿。
「珠兒?」
她啟唇喚,手臂撐著身子要起,一隻大掌伸來扶了一把她的腰身。
溫熱隔著衣料傳入她肌膚,玉纖凝身子微僵,偏側過頭。
入目是一截潔白廣袖,男人指節修長如竹,似玉石打磨而成,透著清冷的氣質。
「阿風……」
玉纖凝順著那手臂往上看,跟蕭長風對上視線。
這才回過神,方才鼻尖縈繞的熟悉氣味,是蕭長風身上的月沉香。
記憶還停留在嗅到一點薄荷香,想出去看卻聽到鈴鐺聲昏迷的時候。
方才不動並未感覺不適,眼下一動,只覺太陽穴血管突突跳著,幾欲要炸裂開來。
她蹙眉:「我睡了多久?」
旁側一直沉默只看著她的男人開口:「五日。」
五日……
竟昏睡了這麼久。
玉纖凝又問:「他呢?」
蕭長風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目光卻不離她:「誰?」
「晏空玄。」他分明知道她問誰,但故意裝著不知曉,玉纖凝也不與他掰扯,直接說了名字。
「你倒是掛心他……」初初醒來,不問為何到了清天域,也不問眼前人為何換了白袍,倒是掛念著看不見摸不著的人。
他陰陽怪氣,玉纖凝也懶得同他計較,想起給晏空玄戴上的鐲子,立刻抬起右手,看著圈著手腕的晶瑩玉鐲,注入一道靈力進去。
鐲子光芒忽閃一瞬後恢復暗淡,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用來聯絡感應對方位置的法器,不應該出現靈力發出卻全無回應的情況。
玉纖凝坐正身子,接二連三又注入幾道靈力,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許是鐲子出了問題,畢竟她頭一回煉器,還是照著書做的,無人指導。
她指尖亮起微光湊在唇邊,正要傳音一道。
「他死了。」旁側人冷漠開口。
玉纖凝動作微滯,沒有理會他,朱唇輕啟,要將傳音發出。
手腕倏然一緊,那溫熱的大掌扣住她皓腕,將她亮著靈力的指尖生生拉離她朱唇。
「五日前,他死了。」
「你胡說!」玉纖凝手腕用力與他僵持,「他生命力那般頑強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死去!」
「齊雲白帶人圍剿他,你送他的鐲子在那日大戰中碎裂,若不信我,你可以現在出去問問旁人。」
蕭長風說完鬆開她的手,坐在床邊由著她動作。
「不可能,」玉纖凝不相信,但蕭長風從不騙她,「他與我同修,修為早已……」
「阿凝!」
蕭長風雙手緊扣在膝上,喝住她後面未說完的話,拂袖倏然起身,「齊雲白提前布下天道之眼,你覺得他還有可能生還嗎?」
玉纖凝心頭倏然一凜,指尖亮起的光芒徐徐熄滅。
「你將醒,先好生休養吧,我改日再來看你,」蕭長風大步離去。
玉纖凝坐在床上怔怔看著手腕上的鐲子,指腹反覆輕輕摩挲。
鐲子照著她眉眼,跟晏空玄的回憶在她眼前穿梭。
仿佛又回到那日她被困魔女洞窟,他孤身趕來,立在不遠處噙笑慵懶地望著她。
聖女聽到了,怎麼不應應我?
回憶若飛花在眼前一掠而過。
一路看來,她與他並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互相深入內心更是少有,他心頭有高牆,將她圈在外圍,近幾日那高牆才裂開些缺口,她只走近看了看,還沒來得及真正進入,有人就告訴她,他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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