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空玄把玩骰子的手倏然一頓,而後又恢復自然地搓捻起來,眼底退散幾分酒氣,漸漸清明。
「她?自是不能如齊淵那般讓她太過痛快……要她生死不能也未必可解我心頭之恨。」
「那我便先將人帶去獸籠看管,如何?」白淳風拱手又是一禮。
晏空玄對手中玉石骰子失了興趣,五指收攏將之收起,身形後仰靠在椅背上,長腿翹起,噙笑視線輕飄飄落在白淳風面上。
「替我做了主,還問我一聲如何?真是有禮貌啊。」
「淳風不敢,只是想幫神主分憂……」白淳風腦袋垂得更低。
「既然不敢,就閉上你的嘴,她的事,我另有打算。」
白淳風又說:「神主走到今日,全靠果斷殺伐,當初我選擇追隨你,亦是欣賞神主這點,而聖女已欺害神主一次,放在身邊恐怕……」
「你是覺得我還剩一條胳膊,還可以再犯一次錯?」他笑笑。
白淳風面色瞬變,當下雙膝跪地俯首:「絕不是!」
那胳膊是他的禁忌,就如先前他身上刻滿的名字那般,觸及則死。
「不是便罷了,這麼緊張作甚?」晏空玄起身,掃了眼身上凌亂衣袍,再看看白淳風穿的倒是齊整,「尋到伐竹那小子了嗎?」
「已尋遍清天域,但是找不到人,會不會……在緋域?」
「不會,」晏空玄口中輕描淡寫,「那小子吃不了緋域的苦,我知道他在哪兒,跟我走吧。」
伐竹了解他,他又何嘗不了解伐竹?甚至比伐竹了解他更多……
*
寢殿通明,秀金的紗幔垂落,繞了床頭一圈,將光線稍稍掩暗。
空氣中還瀰漫著昨夜瘋狂後殘留的迷亂氣息,玉纖凝在這樣的凌亂中醒來。
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且荒唐,讓她以為又是一場夢時,稍微一動,身上的不適感傳來將她的幻想敲碎。
昨夜的種種都是真的。
阿晏還活著。
但晏空玄瘋了。
她在安靜的醒了一會兒,方才手撐著床榻緩緩起身。
才一動,旁側突然有腳步聲靠上前。
玉纖凝偏頭,見是這寢殿內的侍女,不知在外候了多久,只待她發出些響動就靠近,為她沐浴穿衣。
膳食也備好了,有葷有素,有清有淡,她愛吃的菜居多。
玉纖凝坐在桌前看著面前膳食,神色和緩許多,執起碗筷用膳,而後問侍女晏空玄此刻在哪兒。
侍女聞言卻是面色突變,繃直脊背衝著她做了個噤聲手勢,而後壓低聲音道:「不可直呼神主名諱……」
玉纖凝還從未見提及晏空玄時旁人露出如此驚慌神采。
也從未見短短几個月,一個活生生的人能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又問:「晏……神主身邊現在有什麼親近之人?」
「親近之人?」那侍女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神主入主清天城,還從未見什麼人近過他身,只是有一位,可以稍微近距離與神主相處。」
白淳風。
這個名字玉纖凝再熟悉不過。
曾被清天城排擠拋棄的弟子,留在合歡宗內由雲卓看照著。
她從不見在合歡宗內晏空玄與白淳風來往,甚至隱約能感覺到晏空玄討厭白淳風那樣的人,眼下竟混在一起……
原以為這會兒陪在晏空玄身邊的,是伐竹來著。
心中疑惑太多,玉纖凝草草用完膳,便提著裙擺往外走。
她手腕上有晏空玄特製的鐲子,他不擔心她逃跑,也沒有吩咐侍女們關著她,她來去自如。
昨夜長裙已在晏空玄掌心下化為片片飛花,身上這件是侍女準備的,玄黑的長裙,只一根腰帶是朱紅。
已記不大清昨夜晏空玄帶著她走的路線,只按著模糊的記憶四下摸索。
左右已不見穿著雲藍輕鎧的清天城弟子,隨處可見的是穿著獸面黑甲的魔兵。
外透的暴戾氣息,身上還有繚繞魔氣。
才走過一個拐角,玉纖凝就碰到三次魔兵鬥毆,兩次攔下過路侍女,嚇得那些侍女花容失色。&="&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zY.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