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宣病好像很在乎。
不,他就是很在乎。
師無治憶起前世,眼眸一動,借著月光,逡巡過宣病的臉,仿佛要把這模樣刻在心底。
或許是師無治用的力氣太大,晶石硌得他手掌上的皮都外翻了,看起來有點可怕。
宣病深呼吸一口氣,抬眸,正視了師無治的眼睛:「師無治,你總是這樣。」
前世也是,他記得前世師無治身上有好多小傷,但他不治。
「……忘了。」師無治這一次卻說。
宣病眼眸迷茫了一下,「忘了什麼?」
「傷。」師無治好像變呆了。
宣病再度:「……」
那自己疼不知道啊?!
殊不知師無治從來就不在意這個,反正他記起來了就愈,沒人注意到就不愈。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身上的傷,好像都會被宣病記住。
還會時不時檢查好沒好。
前世就是這樣的。
但現在……師無治抿唇,不知道說什麼。
宣病不是要走嗎?不是怕他不讓他走、還特意在那麼多人面前說要走嗎?
「我真懷疑你是故意的,」宣病喃喃著,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推進內殿,「坐下。」
故意讓我心疼的倒霉玩意兒。宣病心裡暗罵,手上卻很輕的給他包紮。
夜很深了。
「你睡覺嗎。」宣病問他。
好決定他給不給師無治拆頭冠、換衣服。
依照師無治的修為,他其實不用睡覺,可他卻眼眸一動,盯著宣病,「嗯。」
……好像真的變呆了。宣病蹙眉,乖乖的給他拆頭冠,脫外袍,弄好一切以後,他準備走了。
可師無治卻拽住了他,用那雙金色的眼眸看著他。
長發披散的他沒有肅殺之氣,反而稱得上溫和。
「……師尊?」宣病懷疑他得病了。
師無治沒捨得用包紮的那隻手拽他回來——他怕把宣病給他親手纏的繃帶弄掉了。
他用另一隻手拽回了宣病,「睡覺。」
宣病一呆,下意識:「不行。」
師無治就又不吭聲了,但沒過多久,忽然開始拆綁好的繃帶,像在置氣。
宣病連忙按住他,不明白師無治怎麼越來越幼稚了?!
「別拆,我睡行了吧?!」宣病無奈答應,把鞋一踢,外袍和頭髮散開,和師無治又一次睡在了床上。
哼哼,反正敷一晚上,明天起來一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