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護衛驚訝的神色不似作假,宣病這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城中落著大雨,路人行色匆匆,年茗舟一手拉一個,趁著一間客棧關門前,竄進了客棧里。
「掌柜的,這才幾點啊,就打烊了?」年茗舟一掌拍上前台木櫃,氣勢沖沖。
宣病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狗血味,下意識蹙眉,找尋來源。
——客棧門上貼了符咒,潑了狗血。
這是在鬧鬼?
宣病掃了眼那掌柜——掌柜人矮矮的、臉上的皺紋像枯樹皮,看上去很老。
「茗舟,」他立刻開口,「小點聲,你嚇到她了。」
宮觀棋忽然扯了扯宣病的袖子,示意他低頭。
屋內有水在流出來,地面全是濕潤的。
宣病:「……」
他該慶幸流出來的不是血嗎?
前世他在北邊處理一個委託,那裡就是地下的神像流血,還有很多地里鑽出來的蟲子,嚇得他直接往華宥志懷裡跳。
那蟲子巴掌大一個,還會飛,乍一看身上還長了密密麻麻的小人臉,他怕死了。
但華宥志就不怕,抱著他,念個咒就燒死了一堆。
說起來……華宥志的法術那麼厲害,當時怎麼會在客棧做僕役?最後又去哪兒了?真的因為自己把他當師無治平替,所以才生氣走了嗎?
宣病思維莫名發散起來,卻被年茗舟的聲音又拉回來了——
「只有一間房了,我們仨擠擠吧。」
嗯?等等,宣病回過神,小聲說:「我們換一家吧,這家有古怪……你看窗戶上。」
年茗舟掃了一眼,轉身,直不楞登的問那掌柜:「婆婆?你們為什麼在窗戶上潑黑狗血啊?」
老婆婆抬起眼皮,「驅邪而已,兩位客官不用怕。」
三人都是一僵。
這話說得怪瘮人的。
「我們是三個人!」年茗舟率先開口,「婆婆,你眼花了吧?」
老婆婆抬眸,「兩個人。跟我來。」
看上去瘋瘋癲癲的。
年茗舟嘶了一聲,轉頭看宣病,「你說得對,我們換一家。」
寧願換一家,也絕不懷疑朋友有問題。
宣病就不一樣了,懷疑道:「那婆婆為什麼說我們只有兩個人?」
他看向年茗舟,年茗舟看宮觀棋,宮觀棋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