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層,電梯裡人少了一半,老大哥一邊撿東西一邊喊著:&ldquo我出,我出&hellip&hellip&rdquo
桑亦按住電梯,手幫他擋著電梯門,還彎腰將腳邊的一張化驗單子撿起來遞給了他。
&ldquo謝謝啊。&rdquo老大哥抬起頭道謝,然後往外走。
桑亦蹙了一下眉,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老大哥回頭:&ldquo嗯?&rdquo
桑亦眉頭皺成一團,有些不敢置信:&ldquo老闆?&rdquo
那人也怔了一瞬,仔細掃過桑亦的臉,半晌吶吶:&ldquo小樹?&rdquo
&ldquo走不走?&rdquo電梯裡的人急了。
桑亦一步邁出電梯,手還攥著那人,上下打量著他,即便聽到他喊小樹,卻還是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老闆姓辛,小樹沒問過他名字,但聽人喊過他辛浩。
小樹遇到他那年,老闆還沒到三十歲,開家麵館,有全款房車,手裡有閒錢,所以嫌燒烤太累不肯干,每天賣賣面然後就是躺在搖椅上打算搖到死。
長得也還行,不醜,身材不錯,一米八的大高個,偶爾去相個親,請人吃兩頓飯然後不了了之,條件好的嫌他是個開麵館的,看不上他。
看上他的,他又看不上人家,就一直拖著,繼續坐在他的搖椅上搖。
現如今這人也不過才三十多歲,頭髮白了一半,背脊微微有些佝僂,滿臉風霜。
要不是桑亦對他夠熟悉,人群里遇見,壓根就認不出來,那個天天嬉笑怒罵的人怎麼就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桑亦連寒暄都忘了,一把拿過他手裡的化驗單子:&ldquo你病了?&rdquo
姓名:杭杭,女,十六歲。
&ldquo這誰啊?&rdquo桑亦愣了愣。
&ldquo我女兒。&rdquo辛浩說。
&ldquo滾蛋,我走了才八年,你哪兒冒出來個十六歲的女兒,你穿越了?&rdquo
辛浩笑了笑,沒回答他,只用手用力拍他的肩:&ldquo小樹,真是好久沒見,我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rdquo
辛浩的喜悅不是裝的,但桑亦卻笑不出來,滿臉複雜地看著他。
&ldquo舊友重逢,你就這個表情?&rdquo辛浩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他一番,&ldquo混的怎麼樣,看著還不錯,什麼工作,交五險一金嗎?&rdquo
桑亦嘆口氣:&ldquo還行,能吃的起飯。&rdquo
&ldquo那就行。&rdquo
&ldquo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兒?&rdquo桑亦憋不住拍著化驗單,&ldquo到底誰病了?&rdquo
桑亦一抬眼,正好看到了上面掛著的小牌子,腎內科病房。
&ldquo辛浩?&rdquo正對著的病房門打開,走出一個穿著質樸面容憔悴的女人,看到桑亦有些忐忑,&ldquo出什麼事兒了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