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幫他得到這筆藏寶,但她會儘量為他提供幫助。條件便是要他阻止明日之事。
她之所以如此行事,而不是選擇直接將事告知裴家之人,是因她不能那樣做。
儘管從她約見崔重晏的那一刻起,便已是在背叛姑母了,然而,她依然還是希望,能最大限度地為姑母達成她的心愿。
姑母所做的一切謀劃,包括尋覓藏寶,終極目的,是利用齊王復國。
日後,待崔重晏起勢,助姑母達成心愿,則也算是她對自己今日背叛的一個彌補。
所以她尋到他,希望與他達成這個交易。
李霓裳迎上來自對面的驚疑目光,再次執起蘆杆,在沙地之上,一筆一划地道:
「即便沒有藏寶一事,裴家人如計劃一般明日死去,此事於崔君而言,又有何益處?」
明日計劃若成,齊王得徐宿之地,日後勢力膨脹,他這個義子,或許反倒沒從前那麼重要。
相反,若是不成,孫榮怎肯憑空讓地,必與齊王翻臉,二人亂鬥,還有宇文縱的威脅,他自然更成齊王倚靠。
那二人合作對他有利,還是相鬥對他有利,李霓裳不信他想不清楚。
果然,崔重晏盯著她落在沙地上的字,凝定了良久,慢慢抬眼,目光閃爍。
「原來是我輕看了公主。」他說道。
「只是公主,你就不怕我日後再叛你的姑母,自行行事?」
李霓裳神情平靜,再次落字:「誰又能保證,齊王便永遠甘做背後之人?」
將來的事,誰也管不了那麼遠。她李霓裳自然不能,姑母也是不能。
真到了那個時候,倘若她還活在世上,再論吧。她並不關心。
崔重晏慢慢地道:「誠如你所言,我與裴家兄弟,如今並無實際的利害衝突。」
他停了一下,終於開聲:「如此我便不瞞公主了。」
「行宮那裡,等到婚禮上裴世瑛等人結束宴飲之時動手。行宮周圍草木豐茂,利於埋伏,他一出行宮之門,便有暗箭齊發,料他難以防備。即便叫他僥倖逃過暗箭,其餘埋伏之人也已將行宮層層包圍,到時悉數殺入,血洗行宮!」
「除此……」
他看了眼李霓裳,一頓。
「明天晚上,訖丹人也將出動重兵,分兩路同時偷襲雁門關與天門關。只要攻下一個關口,便直逼太原,里外應和,再血洗府城。」
李霓裳聽得面上血色盡失,情不自禁圓睜雙目,一把攥住了崔重晏的衣袖。
崔重晏看一眼她攥住自己的手,抬目繼續道:「公主,我可以送消息給關口,叫他們提前防備訖丹人。我亦不願看到異族入境。但我能做的,也僅限於此。行宮這邊,就看他們的運道了。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事關重大,莫說隊伍里有孫榮之人,便是齊王,也不會完全將掌事權力交我。他們是否另外還有別的安排,我不敢保證。在我的背後,也不知有多少雙眼在盯著,我若稍有動作,必會被他們察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至多到了時候,我不動手便是。」
李霓裳心緒如麻,雙手握拳,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自然不能要求崔重晏將這個陰謀也告訴裴家人。他肯通知關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事實上,無路是她還是崔重晏,誰若將這消息直接告知裴家之人,那麼事後,很難能夠不讓齊王或是姑母懷疑到他們的頭上。
她會受到如何的懲治,無關緊要。但她身邊的人,必將全部不能活了。姑母做得出這樣的事。
有沒有什麼法子,既能叫明晚血洗行宮的計劃受阻,又可以不叫齊王和姑母懷疑到她或是崔重晏的頭上?
她起身走出帷帳,立在河邊,任冷風吹著自己,好讓混亂的神思平復一些。
驀地,她回過身,快步朝里走去,一把抓起蘆杆,在崔重晏的注視之下,胡亂抹平沙面,飛快地寫下了三個字。
「宇文縱?」
崔重晏起初不解,重複一遍,很快,他亦頓悟了過來。
「我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安排人假冒宇文縱之名,先行下手,提前在行宮外作亂。如此,既能提醒裴家人,又壞了齊王之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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