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夫婦是阿嫂家中的族人,這些年在此頗有功勞。若是因了自己之過,叫他們有個不好,就算阿嫂不怪,他自己這一關也是過不去的。
「不必了!」
裴世瑜迅速否決白四提議。
「他們是為我而來的,你們只要能在合圍前離開,問題便不大。後門出去,不是有預備的渡船嗎?全部人渡到對面去,找個地方暫時藏身便可,不用管我!我的坐騎腳力不凡,他們追不上我的!」
「少主!」白四和那教頭怎肯。
「就這樣了!無須多說!」裴世瑜打斷二人。
「快些,再囉嗦,誰也走不掉!」
他話音未落,便返身抄起自己的弓箭佩劍等物,利落收拾完,又拿起一件厚氅,包住李霓裳肩,將她整個人裹住。
「她也和你們一道走!」
「記住,務必全力保護好她,不能叫她有半點損傷!等著枯松師父過來接應!」
他的語氣,極是鄭重。
白四和教頭望向那個此刻顯然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女郎,對望一眼,終於應是。
眾人緊急收拾一番,裴世瑜攥著李霓裳手,帶她與莊中驚起的眾人一道從後門撤出,沿著山麓,趕往附近渡口。
渡口不遠,一里地不到。
雨才停不久,一輪春月方從濃密的烏雲後顯露出半面。在朦朧的月光下,一行人接近渡口,竟發現情況有變。
接連幾日下雨,河水暗漲,泡軟了方解凍不久的河岸。那根用來固定渡船的樁子鬆脫了,令原本系在岸邊的渡船漂了出去,被水流衝到對岸,擱淺在了另頭。
此時再重新計劃已是來不及了。幾個水性好的護衛立刻跳下河,奮力向著對岸游渡而去,想要趕在圍兵到達之前將船撐回。
就在船才回到河面中央,身後,莊子的上空已是升起火光,宇文縱的人在放火燒屋了。
不但如此,點點跳動在馬背上的火杖之光,也躍入眾人眼帘。
這支人馬不知何人所領,反應竟如此之快,已迅速追上,正在逼近。
緊接著,一道渾厚而洪亮的聲音也隨風傳來,進入耳鼓。
「裴家的那個小兒!給我聽好了!我乃謝隱山,奉天王之命前來拿你!還不下馬!天王一言九鼎!只要你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裴世瑜已將李霓裳放下馬背,守著她和白四等人立在岸邊,只待渡船回來,他們全部上船離岸,他便縱馬離去。不料,對方來得如此之快。
他轉頭,眺向聲來方向。
淡月之下,數十丈外,一隊人馬已是顯影。當先那人手舉火杖,隱隱可辨形貌,果然是那個和他已經打過兩次交道的謝隱山。
「少主快走!這裡有我們!」
白四和教頭焦急地催促著他。河面上,幾個護衛也正在奮力掌船回來。
裴世瑜十分清楚,他確實不能再等到她上船離岸後再走了。
這樣只會增加她和白四這些人的危險。
只要他一走,最難對付的謝隱山必會緊追他離去。如此,即便謝隱山後面的人也尋到此處,對他們的威脅也將大大減小。且說不定,不等那些人到,她便已上船離去了。
「你們務必當心!我先去了,將他們引開!」
他吩咐一句,倏然引韁,縱馬便向河岸對面的一片山麓馳去。
然而,身下的坐騎才奔出去一二丈,便又被他緊急勒停。
他轉頭,望向了她。
她被白四妻和另幾名僕婦緊緊地夾在中間,等在渡頭上。朦朧的月光灑在她亦宛如春月的一張姣面之上。和身畔婦人們焦急不安的樣子不同,他看見她轉著臉,睜大眼,一直在目送著他。
他迅速望一眼身后庄子裡蔓延的火光,耳中聽到越來越清晰的人喧馬嘶聲,知更多的人正在往此方向追來。再眺望面前那一條水流滿漲的漆黑的河和河對岸的荒野,實是放不下心,竟做不到就此將她放下。
他自然不是懷疑白四等人的忠誠和能力。他深信他們定會依照他的吩咐,竭盡全力地守護好她,直到兄長派的的人趕到接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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