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如此幾個來回,二人便已各自見血。
就連李霓裳也看出來了, 這二人不像是論輸贏,從揮刃的一刻起, 便如衝著對方性命而去。
崔重晏絕非泛泛之輩。
裴世瑜若是有個閃失, 她便是萬死,亦難辭其罪。
「住手!」
她慌亂地喊了幾聲。誰也沒有聽她,廝殺更為兇猛。
李霓裳急忙又沖那幾名緊張觀望不敢動的將士喊:「快通知君侯!」
這裡距府城有些遠, 一個來回, 等人趕到,最快恐怕也要天明了。遠水不解近渴。然而除去君侯夫婦,李霓裳實在不知, 還有誰能阻止這種毫無意義的搏命。
那些人醒神,轉身要走,裴世瑜又厲聲喝了句「不許去!」緊接著,轟然一聲巨響,打鬥附近的一扇槅窗竟被扭在了一起的二人撞破,止不住勢,兩人雙雙滾落庭中。
李霓裳追到窗前,看見兩條背影一前一後,幾個縱躍,轉眼出了庭院,不見人影。
她在近旁,便是羈絆。
一出來,二人不約而同就往古行宮外的曠野地殺去。轉眼又是幾十個來回,除去一開始的劍傷,各又掛彩。
此時早也殺得凶性大發,紅眼如同鬥獸。兵器脫手,便轉為肉搏。纏鬥中崔重晏硬生生吃下一記重擊,隨即迅速反殺,手指扼住裴世瑜的咽喉,將他死死壓制在了身下。
就在他咬緊牙關,握起另拳,待砸向裴世瑜的面門,地上的裴世瑜怒吼一聲,猛然挺腰。
近身肉搏極耗體力,何況是這種不要命似的打法。斗到此刻,兩人體力多少都已有些不支,加上不備,崔重晏一下被掀翻在地,情形頓時轉換。
裴世瑜不再給他任何反擊機會,緊跟著從地上一躍而起,握拳重擊他的太陽穴。
崔重晏眼角頓時出血,人更是險些暈厥,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時無法動彈。
裴世瑜盯著在身下緩緩掙扎,顯已失去抵抗能力的崔重晏,一面大口大口喘息,一面抬臂,抹了把自己口鼻里流出的血。
「姓崔的,你輸了!」
他的面容染血,神情猙獰。
「你今日只有兩個結局,贏我,你可以走。既然輸了……」
他邁著略蹣跚的步伐,走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劍,走回來,停在崔重晏的身畔,低頭俯視著他。
「那就去死!」
言罷,舉劍,刺向崔重晏的心口。
崔重晏只覺耳骨縫的深處里都似透出來針扎似的痛楚。他勉強提氣,凝聚精神,抓起一把塵土,猝然朝他面門揚砸過去。
趁這短暫的間隙,又用盡全力從地上起身,向著附近的汾水奔去。
裴世瑜雙目被迷,暴怒不已,向著身後方才追出來的將士高聲下令射他。
他話音才落,暗處便射來一排亂箭。
是崔重晏方才等候在外的隨從趕到,見狀,為救主所發。
場面一陣混亂,將士有的護著少主,有的與崔重晏隨從廝殺,有的追殺崔重晏。
待裴世瑜終於能夠睜目,再追到汾水河邊,只見火把光照出岸邊七零八落掉落著的羽箭,草叢中灑落鮮血,他人卻已消失不見。
眾將士屏息望向少主。
「去找!」
「一旦找到,格殺勿論!」
裴世瑜望著漆黑的河面,寒聲下令。
搜索持續一夜,並無結果。
裴世瑜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的。
李霓裳一直在等消息。煎熬著,心神不寧,忽然聽到外面起了腳步聲,急忙奔出,抬頭,當看見他的樣子,驚了一下。
他立在階前,面龐沾血,雙目通紅,唇角和身上掛彩,衣裳撕裂數處,模樣看去很是狼狽。
晨風吹動他染血的衣袖,他一動不動,望著停在了門後的她。
李霓裳那顆懸了一夜的心,非但無法放下,另外一種憂心,又悄然爬上心頭。
她什麼也不敢問。只邁出門檻,到他面前迎他,輕聲道:「你回來了?」
他看著她,不應聲,李霓裳只好慢慢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拉他進來。
他也沒抗拒,只是沉默地跟著她入內,又任由她為自己解衣寬帶。
除去破損的血衣後,他安靜地登上坐床,坐了下去。
李霓裳跪坐在他的身旁,用素帕沾水,小心地為他擦去面上的血污。附近營隊裡的軍醫也趕到,為他處置臂上傷口。待軍醫退下,李霓裳道:「你餓了吧?我叫人送些吃的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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