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裴世瑜已是轉了進來,和她四目相望,立刻疾步上前,將她抱起,令她坐了回去。
「你感覺如何了?再叫郎中給你看下!」
不待李霓裳應,他抬頭便待吩咐鶴兒。
李霓裳靠在他的懷裡,搖頭阻止。他抬手,摸她的額,又試了下自己的額溫,感到相差無幾,這才作罷,改叫鶴兒去取些吃食送來,隨即將她小心地放躺下去,給她蓋好被,跟著,自己也斜靠下去,陪臥在了她的身旁。
「郎中道你需要靜養。我也無事,我陪著你。」
「對了。」他笑道,「你的小金蛇,我也有替你養著。你只管安心歇息,多久都行。等你身體完全好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他幫李霓裳掖了掖被角落,口裡說道。
李霓裳看著他隱透著倦色的臉容,輕聲道:「我真的沒事了。累你照顧我,你也去休息吧。」
「我不累。」
他一笑,湊過來親了下她的額,極輕,極溫柔,仿佛她是一根一吹便會隨風去的羽毛一般。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前所未有。
李霓裳胸中似有暗潮在緩緩地滿漲,堵上了喉頭,直至眼眶。
「你在想甚?」他似有所察覺,端詳著她的神色。
來時的路上,曾因他描述而對將來生出的全部的憧憬和喜悅,已是消散。
李霓裳整個人被一種無言以表的傷感攫住了,無法承接他投來的關切目光,眼睫抖了一下,垂下眼瞼。
他為何如此好。他越是好,她心中那莫名的悲傷之感便越發如潮,已是將她整個人徹底沒頂。
他看了她片刻,眼神漸漸變了。
「可是你的姑母出爾反爾,不許你隨我回河東?」
李霓裳閉了閉目,搖頭。
「她沒有。」她低聲道。
「她答應了,許我走。」
「真的?」他仿佛仍帶疑慮,緊緊地盯著她。
李霓裳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終於對上了他的目光。
「真的。」她應道。
他又看了她片刻,確定她並未對自己說謊,松下了一口氣。
「如此便罷。」他說道。
「既是誤會,明日我便與謝隱山說,叫他放人,讓他們都走吧。」
李霓裳沉默著。
他看一眼她,略一思忖,也不知何故,忽然又改口:「不必等到明日了,不如我這就叫人去說一聲,好叫他們收拾停當,早些上路。」
「我瞧那個胡德永急得很,應也巴不得快些離去。再拖下去,萬一天王又改主意,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又解釋了一句,他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的她的背,叫她先休息,隨即翻身下榻,快步離去。
次日,天黑了下來,瑟瑟跟隨鶴兒入內,來到了李霓裳的面前。
瑟瑟是來和李霓裳告別的。她在外等候片刻,便被領了進來。
並沒有分離應有的任何悲傷或是不舍。
瑟瑟平靜地告訴李霓裳,他們已預備完畢,明早便會在胡德永帶來的一隊人馬的護送下,出發北上,去往李長壽所在的北方。
說完說些,她便閉了口,李霓裳亦未多問。兩個人都陷入了異常的沉默,相對無言。
在對坐許久過後,李霓裳抬目,望向鶴兒。
她應是預先得過某種吩咐,從瑟瑟入內之後,便一直以服侍為由,停在角落之中。此刻收到李霓裳的目示,躊躇了一下,終是不敢強留,邁步,慢慢退了出去。
「是姑母叫你來的吧?」李霓裳道。
「她是還有話,要你帶給我,是嗎?」
瑟瑟望了她片刻,開口。
「公主,這或是上天賜下的叫你改命的唯一一次機會。你一定抓住。」
她凝視李霓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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