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霓裳便朝他微笑,輕道:「我替你蓋被而已。」
她為他拉高被頭,蓋妥他肩。「睡吧。我在的。」她柔聲道。
他看她,眼睫顫了一下,緩緩復閉目。
屋中昏燭搖曳。窗欞外,雪落簌簌。
李霓裳聽著耳邊細碎的聲響,終也倦意漸濃,眼睫將合未合之際,忽然,枕畔傳來一聲喃喃低語:"再抱我緊些。」
他的嗓音裹著夜色的低沉,又帶著幾分未加掩飾的軟弱。
她未及思索,立刻便應了他的求,兩條雪臂已下意識地收攏,將他往自己的懷裡帶來。
他的發蹭過她的頸側,微熱的鼻息,透過單薄的胸衣襟口,熨在了她的心口處。熱熱的。
輕輕地,她將他腦袋再緩緩按向了自己柔軟的胸脯,纖指纏進他散落的發間,讓他更多一些地感覺到來自於她的愛意。
她想寵他,沒有限度,怎樣都行,最好把他寵壞了,讓他再變做她在太華雪山中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戴著儺面的桀驁少年。
錦衾下,她的心跳透過薄衫傳來,與他漸漸粗重的鼻息合成一個節拍,與窗外落雪聲一道,在黑暗裡綿長地響著。
他的指尖無聲無息觸到她的腰帶時,窗外恰有一枝積雪從竹梢墜落,驚破滿庭寂靜。
感到他的手似一頓,她毫不猶豫地伸手過去,捉住那一隻徘徊不定的手,好叫它知道,它完全可以無視那惱人的腰帶,為所欲為。
一切便就如此自然地發生了。
他張口,含住她耳垂的瞬間,檐下冰凌斷裂的脆響,與她的細微咻咻喘聲同時碎在了夜色里。
交纏的青絲鋪了滿枕,隨帳中兩人交疊的身影,散在枕上,簌簌地帶著韻律地拖動。
多年前曾在天生城有過的那一次親近,凌亂得像一場未及品味的夢。
她小心翼翼,生澀地迎合,只想討好到他,而彼時的他,心氣高傲,哪怕他那麼愛她了,也帶著不甘的狠勁,仿佛要在她的身上證明什麼。
後來漫長的無數個長夜裡,兩人每當記憶翻湧而至,留在唇齒間的,總是比蜜糖更深的苦味。
今夜他動作依然急切,乃至帶著莽撞渴求的影,她起初也依舊生澀,但他的每一個親吻,每一聲喘息,卻都裹著對她的愛憐。
兩顆心隔著皮肉激烈相撞,李霓裳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氣息里。
錦被下的暖意攀上巔峰,像那一年,天生城那個最為歡樂的夜晚裡,最絢爛的那盞燦燈,在升至最高處時,"啪"地綻開了漫天的星火。
她怕被留下的老屋僕人聽到,死死咬住他肩頭時,嘗到淡淡咸澀,恍惚間,分不清是他皮膚毛孔里滲出的灼汗,還是自己不爭氣流下的眼淚。
窗外更漏聲遙遙傳來,餘聲在老宅的雕花廊柱間縈繞不去。
隔著數進的一方院落里,燃著一盞為昔日女主人點亮的長明燈。
一片飛來的雪花從窗縫裡悄然飄入,輕輕沾在燈台,消失不見。
燭焰輕輕擺動,仿佛溫柔的回應。
李霓裳蜷在他寬厚的肩膀里休息,喘息終於漸平。
「我知道我像誰了。」
片刻後,李霓裳忽然聽到他在自己的頭頂嘆了一聲,幾分恍然,幾分悶悶,又似隱隱的幾分自喜。
她睜開眼睛,仰頭望他。
「他就是天下第一情痴!」
天下第一大梟雄,也是天下第一大情痴。
「我也知道你像誰了。」
李霓裳正默然,便又望他。
「公主,你像我的母親。你們都是狠心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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