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卻沒心思同她玩笑,她眯著眼,語氣裡帶了些壓抑的危險:「去哪兒了?」
「裴再賢那兒啊,你付姐姐沒告訴你?我不是說了讓她告訴你一聲嗎?」
「告訴了,可你沒告訴我你要在那兒待一天!你知不知道我這兒忙成什麼樣子了?我又要去進書又要招工的,你倒好,風花雪月把你腦子糊了吧?你一個大姑娘在他那兒待一整天,要是傳出去你怎麼做人?」
姜迎真是覺得她這個妹妹比陳嬤嬤還囉嗦,每天操心些有的沒的,她無奈的目光落在姜逢身上,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別鬧了好嗎,你就每天把你的全部精力放在書肆上,我都二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姜逢收了棍子,昂著脖子冷哼了一聲,獨自進屋去了,留姜迎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
書肆基本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歸整歸整開業也近在眼前,只是還差個門面,雖說姜逢自己寫也行,只是她的字是孟絮教的簪花小楷,美則美矣,卻始終不夠大氣。
姜逢為此苦惱了好一陣子,付凝玉瞧她這副模樣還真有些稀奇:「你平時不都是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嗎,今天怎麼了?」
「我在想咱們書肆的牌匾要怎麼辦,你看啊,我的字雖然寫得不錯吧,比姜迎好一點,但是要寫牌匾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你那一手爛字就更不用說了,比姜迎寫的還見不得人,怎麼辦吶。」
姜逢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托腮,愁得八字眉都出來了,付凝玉「呵呵」哼笑了聲,好脾氣地沒有計較姜逢方才的一番捧高踩低:「你找姜小四啊,他那一手字寫的,筆力遒勁行雲流水,我看就是當今的書法大家甘外子也比不上他。」
「真的假的?」姜逢懷疑。
「當然了,他之前每天謄寫那麼多邸報,你沒看過啊?這姜小四到底什麼來頭啊,武功好也就算了,字居然也寫得那麼好,他不會是什麼世家公子吧?很有可能誒,不然平常人家的百姓哪有那麼多銀子去培養孩子。」
付凝玉越說越覺得姜小四不同尋常,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絲毫沒注意身旁姜逢驟變的臉色。
「你撿著他的時候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要是到時候他爹娘尋過來了,你可得好好敲他們一筆,給自己往後攢點兒嫁妝。」
姜逢越聽心裡越不得勁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悶什麼,姜小四不可能永遠這麼傻著,他總要回到自己的路上去,姜小四不會只是半閒書肆的姜小四。
她不理身後付凝玉沒完沒了的叨叨,起身去了姜小四房間。
姜小四坐在窗邊微微垂頭,涼風吹亂了他手裡的書頁,他也不惱,修長的五指落在紙上,極有耐心地將書頁翻回去,一身素白長袍在他身上極為相襯,這麼看著,倒真有幾分清俊貴公子的模樣。
不經意間,他抬眼注意到廊下站著的姜逢,手中的書被放下,姜小四莞爾一笑腳步輕快忙跑出來迎:「姜姐姐,你來找我嗎?」
姜逢有些心不在焉:「哦……我來是想請你給書肆題個牌匾,你不是寫得一手好字嗎,就想著來找你。」
「那姐姐怎麼不自己題呢?」姜小四歪頭問道。
「我的字不好看。」
姜逢小聲嘀咕,將抱來的宣紙放在桌案上。
「那姐姐等等,我先磨墨。」
「好。」
趁著姜小四磨墨的時間裡,姜逢隨意看了圈他這房間。當初撿到他時沒想到他會住這麼久,只隨意給他安排了間偏房,房中只小小一扇窗,現在看來確是有些憋悶。
「要不要給你換個房間?」她忽地出聲問。
姜小四磨墨的手一滯,隨即拒絕道:「不用了,我都在這兒住習慣了,就別麻煩了。」
其實他沒好意思說的是,這間偏房離姜逢的房間最近,他每天早上站在窗前往外看,每每都能等到姜逢起床開門,睡眼惺忪的小模樣要多心動有多心動。
「好吧。」姜逢也沒多想,只當他確實是住習慣了。
方才被他丟到窗台的書頁此刻被穿堂風吹得嘩嘩作響,姜逢拿起,才發現那是一本《論語》。
「我磨好了。」姜小四出聲叫她。
姜逢隨口接了句:「磨好你就寫吧。」
「你過來。」姜小四執意要她過去,也不知道什麼臭毛病。
姜逢罵了一聲,還是乖乖過去了。
姜小四雙手放在她兩邊肩上,憑著身高優勢把她穩穩按進椅子上坐下,姜逢一驚,正要起身,肩上的手卻微微用力,燙人的溫度隔著薄薄一片布料傳遞到她身上,姜逢不動了。
他手裡拿著支狼毫筆,筆尖些許蘸了些墨,然後將筆輕輕放進姜逢手心,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源源不斷的熱流從她手背傳來,一直流到心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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