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雯下意識摸了摸小腹,感傷的想。
「那女人肚子裡的還是他兒子呢。」
鍾元反唇相譏,「那是老來子,人家媽還是真愛,你為什麼以為我能在他們手下占到便宜?」
「喊爸爸怎麼了,我不一樣喊你媽媽?」
都是出軌亂來,誰比誰高尚?
詹雯對上鍾元嘲諷的眼神,心裡驀地一窒。女兒怎麼能把自己和張建華混為一談呢?
鍾元看她露出深受打擊的委屈模樣,覺得更諷刺了,質問的語氣更為尖銳:「你真的是為我好嗎?」
「其實你只是嫌我礙事而已。」
「怕我阻礙你美好的新生活,怕出了國還要管我這個大包袱。其實你們沒有區別,他怕我對付他的心肝肉,不想我跟他們住一塊,偏偏說成是舅舅希望我選你。而你呢,明明是恨屋及烏,不願看到和鍾建華相似的這張臉,卻要說成為我好。」
「哈哈,為我好?你知道什麼是為我好啊。」
「虛偽!」
第8章
詹雯落荒而逃。
鍾元望著倉惶離開的背影,良久,嘴角才動了動,但很快翹起的弧度又迅速壓平,最後化為直直的一道。
十分鐘後,鍾元通知大舅詹雯被氣離家的消息,她第一次在電話中正面表達自己的想法。
詹大舅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說:「元元,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對金錢也沒有清晰的概念,錢太多是禍不是福。」
「大舅,我爸很能錢生錢,但你肯定不放心他,而我媽……」鍾元笑了笑,「放她手裡甚至還不如我自己拿著,不然,我爸怕她把錢花在養男人身上。」
說白了。
鍾建華同意把錢給鍾元,就做好了這部分會原地蒸發的心理準備,他還能指望16歲的鐘元做好理財嗎?
不現實嘛。
但除了他自己捏著,他寧願錢被親女兒敗光,也不想讓詹雯沾手。這一點,詹大舅便是出面也沒辦法讓他妥協。
某種程度上來講,鍾建華對自己吸金的能力非常自信,也特別看得開。
對什麼人該砸錢,什麼人該講理想講熱情,他拿捏得很準,他還尤為在乎親疏遠近。
這輩子鍾元沒有真正對他的心尖尖造成傷害,許媚如肚子裡那坨肉還沒因為自己妨礙他們離婚而不得不打掉。
憑血緣,她天然站在鍾建華親近的那層防護圈裡。
所以——
在必須放血時他會產生便宜外人不如便宜閨女的想法。
呵呵。
說起來還挺愛恨分明,親疏有別的。
當初鍾建華一個窮學生能追上詹雯,靠的就是兜里100塊願給詹雯花99的心思。
那會子社會上離婚的少。
大家結婚都奔著過一輩子去的,他是大學生,有養家潛力又護短,對待家中姊妹非常拎得清,這在詹大舅幾兄弟眼裡是天大的優點。
誰也沒想到詹雯由「內」轉「外」。
一場離婚能鬧得如此不體面,做事全憑情緒,但凡鍾建華單方面做錯事……
哎,不提也罷。
詹大舅嘆了口氣。
意識到外甥女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不再是那個黏著爸爸媽媽博取關注的孩子,既心疼又欣慰:「大舅明白你的意思了。」
三天後。
鍾建華、詹雯、詹大舅詹二舅以及律師齊聚一堂,協定離婚事宜。
兩人名下都有財產,鍾建華名下房產不多。
本身屬於他的最早的光明路老院子在結婚時過戶給了詹雯。接著是興隆街板樓小套二、以及現在住的紫光華府也在詹雯名下。
這三套是鍾建華早期愛老婆的證明。
鍾元在光明路老院子出生。
小學搬到周邊設施更齊全的興隆街,後來鍾建華發達了,從小承包商成了大老闆,一家人又搬到紫光華府。
這幾套房子包涵了鍾元的整個成長軌跡。
搬到紫光華府後,鍾建華明面上沒置產,其實名下是多了十幾套住房的,其中四套在外地。
他倒沒刻意囤房。
除了幸福苑和銀杏灣那兩套,別的要麼是合作商贈的,要麼是別人抵的債。
不在他名下,但在公司名下。
而公司的股份儘管詹雯占了40%,只是她從不參與管理、平日也不過問公司事務。
公司事實上成了鍾建華的一言堂。
比如固定資產里有一塊郊區的地皮,詹雯就一直不知道。
大概是這對即將分道揚鑣的前夫妻通過氣,今天說話總算不夾槍帶棍了。
協議簽得很迅速。
財產該分的分,一點沒墨跡。
鍾元搖身一變,立馬從爹不疼媽不愛的過氣富二代變成手握十來套房,兩千多萬現金的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