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元指指自己,「不用了吧。」
鍾建華:「讓你取就取。怕自己取的名沒水平,爸爸笑話你嗎?」
鍾元撇撇嘴,好低端的激將法。
隨口道:「初二生的,就叫初二唄。」
「行,就叫初二。」
以後只要有人喊初二,小兒子就會記起名字是他姐取的,久而久之姐弟倆的關係肯定壞不到哪兒去。
鍾元詫異。
她隨口敷衍一句,沒想到鍾建華就應了??!
她扭頭看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眼底閃過一絲同情,真是好隨便的名字啊。
鍾元覺得隨便,許媚如也覺得。
她正是產後虛弱、心裡也格外敏感脆弱的時候,見丈夫三言兩語就順著鍾元的胡說八道敲定了兒子的小名,心裡陡然湧出一股悲憤。
但她習慣了柔順,縱使再覺得委屈也沒敢出聲質疑,只是小心翼翼的覷鍾建華,希望他改改想法。
鍾建華卻沒注意到。
他正滿心歡喜地看著睡覺的小兒子,跟鍾元說嬰兒的大名,「小名叫初二,大名就叫鍾方。」
鍾元嘴角抽抽:……真不用強行套近乎。
算了。
鍾建華愛取啥取啥,她還能攔著不成?難道取個相似的名字就能代表什麼嗎?
她無所謂,許媚如則更難過了。
嘴角再也繃不住,抿得死緊。
一個元(圓),一個方,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小名隨便老大取就算了,大名居然也要順著鍾元取,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孩子是詹雯給鍾建華生的,她是後媽呢!
待鍾元離開病房,許媚如終於維持不住臉上的僵笑,委屈質問:「……老公,孩子小名不是叫小寶嗎?怎麼……」
鍾建華盛了碗王媽送來的湯。
舀起一勺餵到許媚如嘴邊,道:「我就兩個孩子,元元大了,屬於她的那部分我已經給了。她脾氣躁但也直,我既沒在這上頭虧待她,她便不會起心思跟她弟弟計較旁的。既她礙不著,姐弟倆關係處好一點,對雙方都好。」
「你看,初二還小,等他長大我就老了。到時他未必不需要姐姐幫扶。媚如,不管你和元元關係怎麼樣,我不希望兒子在成長過程中對他姐姐產生不好的看法,明白嗎?」
雖然許媚如提出想到公司幫他分憂,鍾建華也很支持她踏足職場。
但說心裡話,他不相信她能頂事。
而女兒鍾元……
看她最近半年的一系列表現,明顯已初具章法。
身後又站著她大舅三舅,她大舅至少還有十來年才到退休年齡,這十多年足夠她從雛鷹成長為老鷹。
將來未必比他這個老子弱。
他讓許媚如對大女兒寬容些,凡事莫要太計較,確實是為了他們母子倆著想。
許媚如聽清了。
可惜重點跑偏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屬於她的那部分我已經給了」。
什麼是屬於鍾元的?
意思是把所有錢都平分了嗎?
可是為什麼呢?詹雯那樣不給他臉,他一點不遷怒嗎?還是說,老鍾心裡還有詹雯?
她自問不是貪心到一點不願意給前頭繼女的人。
但就算要分,也該給兒子分多一點吧,誰家不是兒子分大頭呢?
比他更有錢的都把家產留給兒子,女兒……頂多給兩處房產,一點嫁妝,就已經算很好了。
許媚如想不通。
鍾建華的安排跟她的認知相悖了。
儘管他把話掰扯得夠清楚,就差明著說姐弟關係好只對小兒子更有好處,許媚如仍舊覺得這是託詞。
只覺得他一點兒也不看重兒子,她們母子倆太受委屈了。
她感覺一顆心恍若泡在苦水裡,面上還要強顏歡笑:「我明白的,老公,我會好好教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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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初五鍾元家裡蹲。
初六買了到南江的機票,把南江幾大批發市場都逛了一遍,而後轉機東塘。
國內幾大批發市場她都跑了一遍,回來抽空把各地女裝走貨量和大概款式做了表格。
等著元宵後恢復上班,開會用。
年前有租客退租,中介來電問鍾元房子是否考慮整租長租。
「怎麼個整租,長租是多長?」
「姐是這樣,長租是五年租金一次性付清,租客穩定你也省事。而且客戶想重新裝修房子,你看,這樣你也賺個時髦的裝修風格……」
「我不租給二房東。」鍾元打斷他。
中介剛起話頭,鍾元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有人盯上了轉租市場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