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這麼輕易就查到自己頭上了?那做網戒學校生意的人查過嗎?
有多少人查過自己?
雖然帖子沒有明白指出是哪一所,也沒說創始人名字,而是「編」了個集大成者。
鍾元讓人把從前聽過的種種虐待手法都詳敘了一遍,但會不會有人對號入座,察覺到威脅來對付自己呢?
她忽然覺得嘴巴很乾。
握著滑鼠的右手手指一下握緊,一下鬆開,最後飛快晃了十多下,屏幕上亂飛的光標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
但做都做了。
都已經過去一年,也來不及後悔了。
至美的員工和自己沒遭遇到任何人的騷擾,說明開啟權限大法的人並不把這幾個帖子放在眼裡。
但現在已經有了被調查的第一個,很可能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那些人非常有可能跟宴修元一樣溯本求源,通過IP查到至美傳媒,查到自己。
短短几十秒,鍾元想了很多。
她把視線從聊天框收回,輕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心裡沒來由的空,面上卻裝得鎮定自若。
沒有立刻回宴修元消息。
而是一會兒摸摸散落在臉頰一側的機率髮絲,一會兒拍拍桌子,借無處安放的小動作來安撫高頻運轉的大腦。
不知過了多久。
她丟開手機,轉身到冰箱拿了瓶礦泉水。礦泉水剛一入喉,她被涼得渾身打起擺子。
腦子瞬間清明了許多。
本來還有點緊張,這一通透心涼頓時什麼都想通了,她開始躺平擺爛了。
查唄,愛查查,能把她怎麼樣?
天塌了有大舅撐著!
就算大舅知道自己撒了一點點小謊又如何?不就是被說兩句嗎,不掉皮不掉肉,她不怕,一點兒也不怕。
不過……
能不讓人抓到小辮子當然是最好的。
她嘴上說躺平。
實則擺爛沒到兩分鐘,骨子裡的能屈能伸迅速冒頭。
鍾元問宴修元:「你朋友技術很好嗎?我想請他幫我的公司加強網絡安全防護,這活他接不接?錢不是問題。」
電腦那頭的宴修元臉上掠過一抹意料之中的神色。
明明接觸不多。
但他就是莫名篤定她不會驚慌失措哭哭啼啼。不過,這麼快就把腦筋動到了甘騰頭上,他笑了笑,挺厲害的。
「技術挺不錯的,等下我幫你聯繫他。至於帖子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讓他做了一點點小設計,水平不夠的人應該沒辦法再從那幾個帖子查到你頭上。」
鍾元懸在半空的心踏實了大半。
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下來,真心實意給宴修元發了一連串拱手作揖的感謝。
宴修元:「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馬上,他又發了一條:「[微笑][微笑]」
鍾元回了個[握拳]的表情,「嗯嗯。」
朋友她不嫌多的。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幫到自己呢?
第二天鍾元起床上學,快要到學校時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
昨晚被宴修元的話嚇了一跳,情緒大起大落,最後竟把正事忘了。
她依然不知道網戒學校的調查進展。
但很快她就沒空惦記進展了。
因為寒假補課強度太大了,每天一小測,一周一大測,除了考試就是講試卷。
教室里還特別冷,一進去就像進了冰窖。戴著手套不方便做題,不戴呢手必定凍得紅紅腫腫,最近兩天小手指有點癢,她懷疑要長凍瘡了。
最嚴重的是腳。
快凍得沒知覺了,好幾次鍾元差點忍不住給學校捐空調。
後面一想,捐了學校也不一定同意用。
總不能把電費也承包了吧!
她只能把自己裹成球,腿上再貼上暖寶寶,隨時喝兩口熱水暖一暖,撐一撐。
但水喝多了,就容易跑廁所。
唯一讓人開心的是補課的只有高三,不需要像平時那樣排隊搶廁所。
「元姐,你帶了多餘的衛生巾嗎?借我一張。」
「有。」
鍾元的背包里一般都會放幾張衛生巾備用,方便自己也方便別人。
她給羅盼拿了一張,兩人手挽手一塊上廁所。
「希望中午食堂的湯別」
「」就教室到廁所那麼一小段路,鍾元臉就被吹紅了,清鼻涕直流。
「啊啊,好冷啊,怎麼還有一星期才放假啊。」
鍾元擤掉鼻涕,鼻子已經被擦得刺疼刺疼了。
她十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