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懂了。
是可以,不是法律規定一定得判,哎。
沒關係。
她手裡還捏著他另一份罪證,到時候數罪併罰,沒準就達到死刑標準了。
海警來得比董銀河預料的要快。
登船後四名海警檢查遊輪、船長的各項證據,另外兩名到7286訊問。
一進門,兩名海警立刻從凌峰一行人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凌峰報的警,杭舟舟幾人都暈著,便由他跟海警交涉。鍾元讓李嘉把隔壁捆了堵了嘴的馬仔給弄過來。
沒一會兒。
董銀河回來了。
主動交代了她跟幾人的交情,也坦言知道幾人打算給鍾元找不痛快。
「違禁藥品的事我不知情。」
「我以為他們是打算當眾讓她丟臉,所以提前交代工作人員盯一盯。」
簡單提了提商業上的競爭。
鍾元默認了這個說法。
她知道董銀河並不如她說的那樣清白,但自己需要她在前頭扛傷害。
董銀河越撇的乾淨季杭柳三家就會越咬著她不放。如果她有把柄,被咬出去是遲早的事。
如果沒有……
就辛苦她為自己的社交圈買單了。
「對了警察叔叔,有一個人可能跟他們有關係。」鍾元把泳池酒吧的鬧劇一併講了。
還包括房間號被對調,屋裡事先藏人的事。
眾人聽她喊警察叔叔,不知誰突然笑了一聲。
這一笑弄得兩名年輕海警也忍不住笑了,「沒事,下到三歲上到六十,都喊我們警察叔叔。」
鍾元面無表情。
只腳尖不安分地踢了踢地毯。
好吧,其實她三十多歲時依然在喊警察叔叔。
既然確定有毒品的存在,遊輪必須靠岸進行進一步檢查,而最近的碼頭是錫城隔壁的鄂昌市金牛渡碼頭。
待遊輪靠岸,樓上的所有遊客才被告知遊輪上查出毒品,需要大家配合海警調查。
而季昊焱幾人早被挪到沒有安排人的五層。
得知這群人來歷都不簡單後,執法人員當機立斷要求保密,免得消息外泄給後續調查增加難度。
知情的董銀河、鍾元兩方人馬自然不會泄密,恨不得這些人吃公家飯前都別讓他們家裡知道。
其他人很懵。
不懂怎麼突然跟毒品扯上關係了,在等待海警問詢前忍不住竊竊討論。
「天啊,怎麼會有毒品啊?」
「董銀河安排的遊輪,安全性都不能保證,太嚇人了。」
「對啊,不知道多不多、也不知道誰弄上船的,不會是想害大家,等我們上癮就對自家公司下手吧?」
「我老公講有家人就是被引誘染毒癮,賠光了家產。她們搞的活動我以後都不參加的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人一旦抱怨就忍不住翻舊帳。
這時候突然有人提起淑女會拍品真真假假的事。
「去年我拍了個花瓶,小百萬。特地擺在會客廳里被人一眼識破是假的。你們不知道,我家老張那臉給丟盡了,回頭擺了大半個月臉色給我看。」
「你也拍到假的了?我拍的那副畫也是……」
「拍賣偶爾打眼兒還能說正常,這麼頻繁顯然有鬼,而且資金去向也有問題。」
扯著扯著,有人說淑女會的慈善捐款不透明。
聲音窸窸窣窣。
董銀河依然聽見了幾句,心驀地一沉,再次後悔自己不如喬海生果斷。
若早點退出淑女會,沒有組織今年的活動,便能免於今日的難堪。
一想到董家名聲因自己受損,集團股票受到影響,董銀河就眼前一黑。
她咬住下唇。
既責怪自己,也怪鍾元。
某一個瞬間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配合季昊焱幾人的計劃盯緊她帶的人,未必不能得手。
再退一步,如果在對方報警時狠狠心叫遊輪的保衛隊把他們全綁了。
情況也會好不少。
禍害鍾元一個好過於唯意和董家受影響,好過董家以後要面對杭季柳幾家的圍殺。
一時心軟,一步錯就步步錯。
董銀河眸光沉沉。
視線恍若帶著磅礴的怒火,讓人難以忽視。
隔著人群,鍾元與她對視。
她沒錯。
有理走遍天下,她才不怕董銀河恨上自己。
人生在世若想不跟人結仇,那就永遠做被欺負的那個。
當你沒有還擊能力,也沒有還手的勇氣時,主動朝你釋放惡意的人多年後甚至不會記得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