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笑道:「可惜離開了姑蘇,只能說官話,否則在梨園裡是異類,難免被人嘲笑口音過於甜膩,不夠莊重了。」
裴忌卻不這樣認為,「這與莊不莊重有什麼關係?姑蘇的方言有趣,我那時曬得黑,送菜的人說我『墨墨黑、黑赤赤』。我的副將扭傷了腳踝,從城裡請了個大夫,大夫直嘆氣,說他看醫太晚,『腳饅頭腫得老老高』,想起來便覺得好笑。」
說到這裡,頓覺鄉音親切,彼此間的距離也一下子拉近了。
蘇月興致勃勃同他說:「姑蘇話生動,愛用疊字,像筆筆直、尖噱噱,我說官話的時候,竟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替代。還有腳節頭、眼烏珠,不小心脫口而出,也只有同鄉才聽得明白,會心一笑。」
反正就是相談甚歡,她從他的話里漸漸能夠分辨出,他並沒有因為她身在梨園,就此看輕她,甚至對她離開家鄉表示同情,「上都的風俗和氣候都與姑蘇不同,就連吃口上,一時也難以適應吧?」
蘇月說是啊,「我們那裡偏甜口些,上都吃得辛辣。剛來那會兒的確萬般不習慣,不過時候長了,漸漸覺得加些辣子也好,一到吃飯的時候就精神,冬日裡也不怕冷了。」
這樣家常的談話,像闊別多時的老友,先前擔心的無話可說,也都迎刃而解了。有時說得高興,坦然地對望,他的眉眼漸次刻進心裡來,蘇月生出一點小小的渴望,若是能經常見上一見,聊一聊他在姑蘇的見聞,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啊。
只不過在宮中的會面,沒有辦法維持太久,不多會兒就有人來傳話,說外邦使節明日要引商隊進城,請裴將軍前去商討,如何安排城中的駐防事宜。
裴忌應了聲,不能再停留,垂眼對她道:「裴某有要務承辦,就此別過了。」
蘇月抿唇笑了笑,「盼再有機緣,能拜會將軍。」
他點了點頭,轉身跟隨引路的內侍疾步去了,蘇月目送他走遠,待人轉過長廊不見了,方才戀戀不捨地返迴避風台。
一坐定,春潮和顏在就挪過來,「見得怎麼樣?說上話了嗎?」
蘇月壓制不住仰起的唇角,眉眼彎彎道:「說上了,好得很吶。」
顏在比她還高興,拍著巴掌問:「說定了嗎,約在琉璃亭池再見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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