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祈年搖頭嘆息,「看來當初婉拒了他家的求婚,這事辦得對。我們與權家不是一路人,無論如何攀不成親戚。」頓了頓又問,「蘇意好不好?她與你在一處嗎?」
說起蘇意,她的臉色就黯淡,「這位阿妹坑害我好幾回,她被人輕薄,情急之下就拿我頂缸,引那個色鬼專點我的卯,氣得我恨不能打死她。」
辜祈年是絕對疼愛女兒的,一聽這話火冒三丈,「沒血性的東西,同她那對賊父母一樣。我原本還惦念著她,想好了把你們倆一塊兒救出去的,沒想到她竟是個白眼狼。既然如此就別管她的死活了,讓她阿爹自己來救她。你那三叔也是個神人,知道我要來上都,不說送些錢走門道,連面都沒露,只打發家僕給我傳話,說一定把蘇意帶回去……他只當蘇意是走親戚,能捎帶著接回家的。」
所以蘇意養得這樣一副性情不是意外,全是父母沒有教導好。不過父女團聚,不願意去提那些敗興的人和事,復又坐在一起說了會兒家常,辜祈年就急著要去辦正事了。
「別急,耐住性子,等阿爹的好消息。」他又安撫了女兒兩句,便從白雲親舍退了出來。
站在宮門外舉目四顧,家人抱著馬鞭上前詢問:「主君,咱們接下來上哪兒去?」
辜祈年道:「打聽太常寺白少卿家住哪個裡坊,車上預備厚禮,送不送見機行事。」
實在是因為做了多年的生意,雖然並不看好與那位白少卿的會面,那種人既然不擇手段,想來也不怕被戳穿。不過就如蘇月說的,死馬當活馬醫,眼下新朝剛建立,各個衙門鐵桶一樣,他來了兩天轉悠了兩天,頗覺難以打開口子。或者去白家碰碰運氣,要是用錢能辦事,那多塞一些也無妨。
然而設想得不錯,找到白家門上,連人都沒見著。門房推說家主不在家,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了。
辜祈年說:「在下可以等。少卿總有回家的時候,我在門外候著,不會打攪貴府上的。」
門房臉色卻不佳,「員外還是先回去吧,我們少卿很忙,不單要過問太常寺的公務,還要主持陪都郊社樂台的營建,常是幾天幾夜不回家,你守在這裡不是辦法。」
辜祈年便退而求其次,想求見老夫人,門房擰著眉道:「我們老夫人不問俗務好幾年,員外非要強人所難嗎?」
然後門裡出來三個家丁,趕鴨子般沖他一頓驅逐。辜祈年踉踉蹌蹌從台階上倒退下來,險些撞上街頭打馬經過的年輕將軍。
「哎呀,對不住。」辜祈年連連致歉,「初來上都,人生地不熟,衝撞了將軍,還請海涵。」
騎在馬上的人有英朗的眉眼,勒住馬韁道:「聽口音,閣下是蘇杭人氏吧?」